瑶瑶的鹿儿最新小说《我养暴君失败后》梁初悬光在线试读

言情 2025-06-19 13:08:27 主角:梁初悬光 作者:瑶瑶的鹿儿

我养暴君失败后

《我养暴君失败后》在线阅读

《我养暴君失败后》 小说介绍

精选的一篇言情文章《我养暴君失败后》,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梁初悬光,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作者瑶瑶的鹿儿,文章详情:小姬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终于慢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泪痕交……

《我养暴君失败后》 我养暴君失败后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作为暴君姬夜的头号黑粉,我穿越成了他早死的姐姐。史书记载他杀姐夺位,

我立刻尝试跳湖撞墙返回现代。

直到雷雨夜看见他抱着我的被子哭泣:“皇姐别死...”我心软给他取名“悬光”,

教他帝王之道。当二皇子姬永哲发动政变时,我替姬夜挡下致命一箭。

史官记载:“新帝诛杀永哲,长公主薨逝于乱军。

”姬夜抱着我染血的身体微笑:“皇姐,这次轮到孤来改命。

”冰冷坚硬的触感紧贴着脸颊,带着一股泥土和石料混合的、陈腐而陌生的气味。

梁初猛地睁开眼,视野里一片模糊的昏黄,只有上方极高处,

几点豆大的油灯光芒在黑暗中摇曳,像几粒垂死的萤火虫。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水底,

挣扎着想要上浮。……古墓?她最后的记忆是脚下湿滑的台阶,一个趔趄,

失重感猛地攫住心脏,然后便是无边无际的下坠。身体却沉重得不听使唤,

每一次试图挪动都牵扯出骨骼深处的钝痛。她费力地转动眼珠,视线艰难地聚焦。

光线太暗了,只能勉强辨认出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矮榻上,身下是粗糙的织物。空气凝滞,

带着一种宫殿特有的、混合了昂贵熏香与尘埃的沉闷味道。这不是博物馆冰冷的地下甬道。

这里……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咳……”喉咙干得发紧,一声微弱的咳嗽冲口而出。“殿下!

殿下醒了!”一个带着浓重哭腔的、属于少女的尖细嗓音陡然在寂静中炸开,

刺得梁初耳膜嗡嗡作响。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惊呼迅速靠近。

几张模糊的面孔凑了上来,挤在昏暗的光线边缘,脸上是混杂着狂喜与恐惧的复杂表情。

她们穿着样式古怪、层层叠叠的衣裙,头发梳成梁初只在古装剧里见过的繁复发髻。

“长公主殿下!您可算醒了!吓死奴婢们了!”另一个稍显年长的宫女扑到榻边,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长公主……殿下?这四个字像带着冰碴的冷水,

狠狠浇在梁初混沌的头顶。寒意瞬间沿着脊椎炸开,穿透每一寸皮肉,直抵骨髓深处。

她僵住了,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不可能!她,梁初,二十一世纪平平无奇历史系研究生,

暴君姬夜的头号黑粉兼学术研究对象,

公主姬姮的陪葬墓……然后摔了一跤……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宿命般冰冷黏稠感的念头,

如同毒蛇,嘶嘶地缠绕上来,越缠越紧,勒得她几乎窒息。

史书里那些被她翻烂了的、带着血腥气的字句,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带着墨汁的腥甜和铁锈的锈蚀味:“……永熙三年冬,帝(姬夜)鸩杀长公主姬姮于昭阳殿,

秘不发丧,三日乃告天下。谥‘戾’……”鸩杀。秘不发丧。戾。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她的神经。她成了姬姮?

成了那个史书上记载的、被自己亲弟弟姬夜亲手毒杀、死后还背负恶名的荣国长公主?!

“啊——!”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不受控制地从梁初喉咙里挤出来。那不是恐惧,

是比恐惧更深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排斥与绝望!她猛地弹坐起来,

动作之大牵动了浑身的伤痛,眼前瞬间发黑,金星乱迸。“殿下!您怎么了?快躺下!

”宫女们吓得魂飞魄散,七手八脚地想按住她。“滚开!”梁初爆发出惊人的力气,

猛地甩开伸过来的手。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那个冷血暴君手里!她要回去!立刻!

马上!这个念头像烈火一样灼烧着她的理智。回去!回到现代!

离开这个即将成为她葬身之地的鬼地方!视线疯狂地扫过这个昏暗压抑的空间。窗户!对,

窗户!她记得古装剧里,跳窗总能出点意外!梁初不管不顾,

赤着脚就朝离她最近的那扇糊着高丽纸的雕花木窗扑去,身体因虚弱和剧痛而踉跄。“殿下!

使不得!”宫女们尖叫着扑上来阻拦,混乱中不知谁死死抱住了她的腰。“放开我!让我走!

”梁初嘶吼着,指甲在对方手臂上抓出血痕,绝望地挣扎。窗棱冰冷坚硬,

她不顾一切地用额头狠狠撞上去!“砰!”沉闷的钝响。

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瞬间淹没了她。眼前彻底黑了下去,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中急速下坠……再次恢复意识时,

梁初是被一阵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唤醒的。头痛欲裂,额头撞窗的地方更是**辣地胀痛,

不用摸也知道肯定肿起了一个大包。身体像被拆散了又重新草草拼凑起来,

每一处关节都在**。她艰难地睁开眼。光线比之前亮了些,似乎是白天。

她依旧躺在那张硬榻上,身上盖着厚实的锦被。那个之前抱住她的年长宫女,正跪在榻边,

用温热的湿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额头,眼圈红肿,显然哭过许久。

“殿下……您何苦如此啊……”宫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充满了后怕和不解,

“太医说了,您从高处摔落本就伤了筋骨,再这般……这般折腾,身子骨怎么受得住啊!

”梁初闭了闭眼,浓重的无力感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再次将她淹没。跳窗失败了。

撞墙也失败了。这个身体比她想象的更虚弱,而这座宫殿的窗户和墙壁,

也比她想象的更坚固。她成了姬姮。一个注定要被暴君弟弟亲手杀死的长公主。

她被困在了这个死局里,找不到任何逃离的缝隙。“出去。”她开口,声音嘶哑干涩,

像砂纸摩擦。“殿下……”“都出去!”梁初猛地拔高声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利,

“让我一个人待着!”宫女被她从未有过的厉色吓住,含着泪,

和其他几个惶恐不安的侍从一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合上了沉重的殿门。

死寂重新笼罩下来。只有更漏滴答的单调声响,在空旷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滴都像是敲在梁初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她盯着头顶繁复的藻井彩绘,

那些祥云瑞兽的图案此刻看来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嘲讽意味。

鸩杀……戾……姬夜那张在史书插画中显得阴鸷冷酷的少年面容,在她脑海中不断放大,

扭曲。那冰冷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时空,正死死地盯着她。活下去?

在这个暴君身边苟延残喘,等待那杯毒酒?不!绝不可能!

一个更疯狂的念头在绝望的灰烬中滋生。既然窗户不行,墙壁不行……水呢?偌大的皇宫,

总该有湖有池吧?溺水……或许……或许就能回去了?这个念头一旦升起,

就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魔力。身体深处涌起一股病态的亢奋,压过了疼痛和虚弱。

她猛地掀开被子,再次赤脚踩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来。必须快!

趁那些宫女还没反应过来!她跌跌撞撞地冲向殿门,拉开门闩。

外面守着的小宫女吓了一跳:“殿下?您……”“滚开!”梁初用尽力气推开她,

像一头发疯的困兽,朝着记忆中宫殿布局图里标注着太液池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寒风如刀,瞬间割透了单薄的寝衣。光脚踩在冰冷的砖石和粗糙的石子路上,

每一步都钻心地疼。她跑得摇摇晃晃,肺叶像要炸开,视线模糊,

却凭着那股求死的狠劲支撑着。身后传来宫女们惊慌失措的哭喊和追赶的脚步声。近了!

那一片在冬日里显得格外萧索灰暗的水面!太液池!岸边光秃秃的柳条在寒风中无力地摆动,

像招魂的幡。池水泛着一种死寂的深灰色,看不到底。就是那里!梁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猛地加速,朝着那冰冷的深渊纵身一跃——“噗通!”刺骨的寒冷瞬间包裹了全身,

如同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皮肤、骨髓!巨大的冲击力让本就虚弱的身体瞬间失去所有力量。

冰冷的湖水疯狂地涌入她的口鼻,带着浓重的腥味和腐烂水草的气息,瞬间堵塞了呼吸。

肺部像被一只巨手狠狠攥紧、挤压,**辣地剧痛。

意识在极致的寒冷和窒息中迅速模糊、下沉。

黑暗……无边的黑暗……终于要回去了吗……“殿下——!”岸上凄厉的哭喊声穿透水面,

变得遥远而扭曲。“快!快救人啊!”混乱的尖叫,重物入水的声音,

几只手胡乱地、死命地抓住了她下沉的身体……刺骨的寒冷和令人窒息的黑暗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浑身无处不在的剧痛和火烧火燎的喉咙。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滚烫的沙砾。

梁初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又是那顶熟悉的、描绘着繁复藻井的殿顶,

在昏暗的灯火下投下压抑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药味,

苦涩得让她胃里一阵翻腾。“殿下醒了!快!药!温着的药!”守在一旁的宫女惊喜交加,

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手忙脚乱地端来一碗热气腾腾、黑黢黢的药汁。梁初闭上眼,

浓重的绝望如同冰冷的铁链,一圈圈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再次窒息。又失败了。

湖水没能带她回去,只带回了一身更重的病痛和无尽的寒冷。身体深处最后一丝挣扎的气力,

似乎也随着那池冰冷的湖水一起流走了。她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瘫在锦被里,

连动一动手指的欲望都没有。原来死亡,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抓住的。尤其是在这深宫之中,

想死,竟也身不由己。接下来的日子,梁初彻底沉寂了。像一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植物,

日渐枯萎。她拒绝说话,拒绝吃药,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

望着头顶那片华丽而冰冷的藻井,日复一日。太医来了又走,摇头叹息。

宫女们小心翼翼地侍奉,眼神里充满了忧虑和恐惧。

整个昭阳殿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阴霾里。直到一个傍晚。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梁初没有动,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一个小小的、带着迟疑和怯懦的脚步声,极其缓慢地挪了进来,停在离她床榻几步远的地方。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带着甜腥气的血腥味。梁初空洞的目光终于被那气味牵引,

微微转动了一下,落在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上。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瘦小得过分,

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洗得发白的旧锦袍,袖口和衣襟处沾着几点深褐色的污渍,

像是干涸的血迹。他低垂着头,细软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苍白尖削的下巴。

一只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梁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了。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憎恶、恐惧和某种奇异熟悉感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姬夜!

史书上那个冷酷暴虐、弑姐夺位的少年君主形象,

与眼前这个瘦弱、狼狈、浑身散发着不安气息的小男孩,

在梁初混乱的脑海中激烈地碰撞、撕裂!就是他!

那个未来会亲手把毒酒灌进“她”喉咙里的魔鬼!

强烈的恨意和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的虚弱和麻木。

梁初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猛地从榻上弹起,

像一头濒死的母兽扑向自己的天敌!她枯瘦的手指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

狠狠掐向男孩那纤细脆弱的脖颈!“呃……”男孩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冲击力扑倒在地,

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那双一直低垂着的眼睛终于抬了起来。梁初的动作,

在接触到那双眼睛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

那不是一双属于未来暴君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大而黑,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

此刻却盛满了惊惶、痛苦和无措。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如同暴风雨中濒死的蝶翼。

眼底深处,是一种被彻底遗弃、被全世界伤害后的、小兽般纯粹的绝望和茫然。没有阴鸷,

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和……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祈求。

梁初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如同被滚油烫到,猛地缩了回来。她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男孩——小姬夜,蜷缩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小脸憋得通红,眼泪无声地滚落,

混着脸上沾到的尘土,留下几道狼狈的痕迹。他没有尖叫,没有反抗,

只是用一种近乎麻木的、承受一切的眼神看着梁初,身体微微发抖。就在这时,

殿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宫女压低声音的惊呼:“二殿下!您不能进去!

长公主殿下病着……”“滚开!一个病秧子,一个没人要的小野种,本殿下倒要看看,

这昭阳殿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充满恶意、跋扈的童音响起。

一个穿着华丽金线蟒袍、年纪略大些、体格也壮实许多的男孩,蛮横地推开阻拦的宫女,

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优越感。

他的目光扫过跌坐在地、形容狼狈的梁初,又落在蜷缩在地上的小姬夜身上,

嘴角咧开一个恶毒的笑容。“哟!果然在这儿!”二皇子姬永哲几步走到小姬夜面前,抬脚,

用他那双精致的鹿皮小靴,狠狠地碾在小姬夜撑在地上的手指上!“唔!

”小姬夜猛地咬住下唇,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小小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死死地低着头,肩膀缩得更紧,

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暴虐,像一块沉默的石头。姬永哲满意地看着小姬夜的痛苦,

又得意洋洋地转向梁初,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说道:“长姐,

这小野种身上的脏血污了您的地界儿吧?弟弟我替您教训教训他!”说着,

又加重了脚下的力道。梁初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她看着那个蜷缩的、颤抖的小小身影,看着他被碾压的手指,

看着他无声滑落的眼泪……史书上那些冰冷的记载——“帝幼孤,性隐忍,

尝为诸兄所凌”——此刻化作眼前活生生、血淋淋的画面,带着令人窒息的残酷,

狠狠砸在她的心上。一股混杂着愤怒、酸楚和巨大荒谬感的情绪,如同火山熔岩,

在她冰冷的胸腔里剧烈地翻涌、冲撞!

这个被肆意欺凌、连反抗都不会的孩子……真的是那个未来冷血无情的暴君姬夜吗?

姬永哲的靴底还碾在小姬夜的手指上,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快意。

小姬夜的身体蜷缩得像一只濒死的虾米,咬破的嘴唇渗出血丝,混着无声的泪水,

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梁初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让她混沌的头脑短暂地清醒了一瞬。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烧得她喉咙发干。她挣扎着想站起来,

可溺水后的虚弱和连日的心力交瘁让她双腿发软,刚撑起一点身子,又重重跌坐回去。

“二殿下,”梁初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却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意,

“本宫的地界,何时轮到你替本宫做主了?”姬永哲正享受着欺凌弱小的**,闻言一愣,

脸上的得意僵住了。

他大概从未想过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病弱得几乎透明的长姐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他有些恼怒地收回脚,转向梁初,语气带着被冒犯的骄横:“长姐这是什么话?

我教训这没娘的小野种,还不是为了您这昭阳殿的清净!省得他一身晦气冲撞了您!

”“清净?”梁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目光扫过姬永哲身后那些噤若寒蝉的宫女,“二殿下带着人闯进本宫寝殿大呼小叫,

这就是你所谓的‘清净’?还是说,你觉得本宫病得起不了身,

这昭阳殿就成了你撒野的地方?”她的声音不高,甚至因为虚弱而断断续续,

但那眼神里透出的冷意和长公主身份带来的天然威压,竟让姬永哲一时语塞,

嚣张的气焰被生生压下去一截。他身后的宫女更是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姬永哲毕竟年幼,

被梁初这反常的态度堵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梗着脖子道:“我……我是好心!

”“你的‘好心’,本宫消受不起。”梁初疲惫地闭上眼,挥了挥手,

仿佛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带着你的人,出去。”姬永哲还想争辩,

但看到梁初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以及她身后宫女们惶恐却明显带着支持的眼神,

终究还是没敢再放肆。他恨恨地瞪了地上的小姬夜一眼,又剜了梁初一眼,

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不识好歹!”这才带着人悻悻地摔门而去。沉重的殿门合拢,

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殿内只剩下压抑的寂静和浓重的药味。梁初靠着冰冷的床榻,

剧烈地喘息着,刚才那番对峙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她缓缓睁开眼,

看向依旧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身影。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细瘦的肩膀还在微微发抖。被碾过的手指红肿不堪,几处皮肉擦破,渗着血丝。

梁初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那点刚刚升腾起的、因呵斥了姬永哲而带来的微弱掌控感瞬间消失殆尽,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和一种沉甸甸的酸楚。“起来。”她哑声说,声音干涩得厉害。

小姬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终于慢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泪痕交错,嘴唇被咬破的地方还残留着血迹。他看着梁初,

那双黑沉沉的大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绝望茫然,

却多了另一种更深的、近乎死寂的麻木和……一种小心翼翼的戒备。梁初的心猛地一沉。

那眼神,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割着她的神经。“过来。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冰冷。小姬夜犹豫了一下,动作僵硬地慢慢爬起身。

他不敢靠近,只挪动了一小步,停在离梁初几步远的地方,垂着头,

红肿的手指下意识地藏到了身后。梁初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那片明显的青紫上,

那是姬永哲之前推搡留下的痕迹。“脸上的伤……他打的?”小姬夜沉默着,

小小的下巴绷得紧紧的。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为什么?”梁初追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他为什么打你?为什么……踩你的手?”她想知道,

这欺凌背后,是否藏着更深的东西。是单纯的恶毒?还是……与皇位有关?

小姬夜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埋进胸口。过了许久,久到梁初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才听到一个细若蚊呐、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响起,轻飘飘的,

像随时会消散在空气里:“……二哥说……我碰了他的蹴鞠……脏了……”蹴鞠?

就为了一只蹴鞠?!梁初只觉得一股荒谬绝伦的怒火直冲头顶!

她看着眼前这个瘦小、卑微、因为碰了一下兄长的玩具就被如此残忍对待的孩子,

再联想到史书上那个以酷烈手段清洗朝堂、屠戮兄弟的帝王……巨大的反差让她头晕目眩,

几乎要笑出声来。命运,何其残忍!又何其荒谬!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几声沉闷的雷鸣,

紧接着,瓢泼大雨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密集的雨点敲打着琉璃瓦和殿外的石阶,

发出巨大的哗哗声,瞬间淹没了殿内的一切细微声响。一道刺眼的闪电撕裂昏暗的天空,

瞬间照亮了殿内,也照亮了小姬夜骤然变得惨白惊恐的脸!“轰隆——!”紧随其后的惊雷,

如同巨锤狠狠砸在宫殿的屋脊上,震得梁初耳膜嗡嗡作响。“啊!”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

梁初猛地看过去。只见小姬夜像是被那雷声彻底击垮了最后一丝伪装!

他小小的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血色尽褪,

那双黑眼睛里瞬间溢满了无法言喻的、纯粹的恐惧!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距离和戒备,

像一只被吓坏了的小兽,

凭着本能朝着殿内唯一的光源——也就是梁初所在的床榻——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

他扑得太急,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梁初的榻边。他没有试图爬起来,

反而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抱住了梁初垂在榻边的锦被一角,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别……别打雷……别打雷……”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锦被下闷闷地传出来,

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娘……娘亲……别丢下我……我怕……我听话……我真的听话了……”那哭声,断断续续,

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梁初早已冰冷麻木的心上,反复拉扯。

梁初彻底僵住了。她低头看着那个死死抱住自己被子、哭得浑身抽搐的小小身影。

他喊的不是父皇,不是母妃,而是“娘亲”……那个史书上记载,

在他五岁时便“暴病而亡”的、身份卑微的宫人。那哭声里的恐惧,不是因为权势倾轧,

不是因为兄弟欺凌,仅仅是因为……这轰鸣的雷声?

因为这雷声勾起了他被遗弃的、无依无靠的刻骨记忆?

史书上那个冷酷无情、杀伐决断的符号,在这一刻,

被眼前这个在雷雨夜抱着姐姐被子哭喊着找娘亲的、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小男孩,彻底击碎了。

梁初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茫然。她抬起手,指尖冰冷,带着微微的颤抖,

迟疑地、极其缓慢地落下,轻轻地、笨拙地抚上了小姬夜剧烈颤抖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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