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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贱如齿轮,后跪着求我赏面包精选章节

说我贱如齿轮,后跪着求我赏面包精选章节

阁楼里的空气闻起来像铁锈、尘埃和绝望的混合体。我叫林溪,在我丈夫傅深的世界里,

我只是一个会修复古董钟表的工具。此刻,这个工具正被囚禁在傅家老宅的顶层阁楼,

执行我的“刑期”。“修不好它,你就死在这里。”傅深一周前将我锁进来时,

留下的就是这句话。他指着工作台上那块孤品百达翡丽Ref.1518,

语气平静得像在宣布一块齿轮的报废。那块表,是他从一个没落贵族手里收来的,

机芯里的一处关键卡榫断了,全世界没几个人能修。我是其中之一。“阿深,

”我当时还试图挣扎,抓住他的袖口,“我们是夫妻。”他只是低头,用指尖拂开我的手,

那双曾无数次精准校对游丝的手,此刻却冰冷得像手术刀。“夫妻?”他轻笑一声,

那笑声在空旷的阁楼里激起一层回音,“林溪,你嫁进傅家,

看中的不就是‘傅’这个姓氏能让你接触到这些传世珍品吗?我娶你,看中的是你这双手。

我们各取所需,很公平。”“现在,你的手该派上用场了。”他转身,

厚重的木门在我面前合上,锁芯发出沉闷的“咔哒”声,像墓碑落定。一周了。

每天的食物只有一个冷硬的馒头和一碗清水,

由那个总是低着头、名叫小翠的女佣在固定时间从门下的小窗口推进来。

饥饿让我的胃部阵阵痉挛,但我更怕的是另一样东西——失败。**在墙角,

目光死死盯着那块百达翡丽。放大镜下,断裂的卡榫截面像一道悬崖。我能修复它,

我的技艺没有问题。但我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尖叫,一旦修好,我又是什么?

一个被用完后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还是一个因表现良好而获得“奖赏”,

被允许暂时走出阁楼的囚犯?“呵……”我忍不住低声笑出来,笑声嘶哑干涩。想当初,

我嫁给傅深,全因一场钟表修复大赛。他作为评委,在所有人都否定我的修复方案时,

力排众议,将冠军颁给了我。他在台上说:“林溪**的手,不是在修复钟表,

而是在赋予时间第二次生命。”那句话,让我沉沦了整整三年。

1我以为我找到了世界上唯一的知音,一个能看懂我指尖下每一个细微动作背后灵魂的男人。

我们的婚后生活,也确实有过一段蜜月期。我们会在深夜的工作室里,

共同研究一枚古老机芯的构造,他会握着我的手,将我的指尖引向那些最精妙的结构,

轻声说:“看,林溪,只有你能让它重新歌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从他正式接管傅氏集团开始?还是从他为了收购一家竞争对手,不惜设局令其破产开始?

我只记得,他身上的匠人气息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精于计算的商人味道。

他看我的眼神,也从欣赏,变成了审视和评估。“你的价值,就在于你的不可替代性。

”他曾这样对我说,“林溪,不要让我失望。”我成了他炫耀的资本,

是他用来彰显傅家在古董钟表界绝对权威的一件藏品。最华美,也最没有自由。

“咕咕——”胃部的**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我拿起工作台上的镊子,

再次探向那枚机芯。我的手很稳,多年的训练让它即使在极度虚弱时也能保持绝对的精准。

但这一次,当我试图将一根新制的替代零件置入时,一种极其细微的滞涩感从指尖传来。

不对。我立刻撤回镊子,额头渗出冷汗。我重新戴上20倍的放大镜,将光源聚焦。

机芯底板上,在断裂卡榫的旁边,有一道比发丝还细的划痕。不,不是划痕,

是一道隐藏极深的结构裂缝。这道裂缝意味着,即使我修复了卡榫,

机芯在运转的巨大扭力下,底板随时可能彻底崩裂。到那时,整块表就真的毁了。

傅深……他知道这道裂缝吗?以他的眼力,不可能不知道。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我的脑海。

他不是要我修复它。他是要我,在修复它的过程中,亲手毁掉它。然后,

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的头上。一个“状态不佳、技艺退步”的妻子,

毁掉了价值连城的珍品,他无论怎么处置我,都占尽了道理。冷,刺骨的冷。我抱着双臂,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窗外,乌云汇集,天色暗沉得如同我此刻的心境。我抬起头,

看向阁楼唯一的窗户。那扇窗被铁条焊死,只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风从缝隙里灌进来,

带着一股暴雨欲来的潮湿气息。这个囚笼,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而我的刑期,

或许根本没有尽头。新的悬念在我心中升起: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找个借口抛弃我,还是这背后,藏着更大的阴谋?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找到答案,然后逃出去。2“哐当——”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打破了阁楼的死寂。

我猛地回头,看见门下的小窗外,女佣小翠正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

一柄我专用的瑞士进口精钢镊子掉在她的脚边。“对、对不起,太太!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小窗每天只在送饭时打开,她今天送来的,

除了照例的冷馒头,还有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东西。她说是我需要的新一批打磨膏。

傅深允许我提出工具和材料的需求,毕竟,要让马儿跑,总得给点草。“手滑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是……是的,太太。”“捡起来。

”“可、可是门锁着……”“那就跪着吧。”我转过身,不再理她。

门外传来她压抑的哭泣声,细细碎碎,像虫子在啃食木头。我闭上眼,脑子里乱成一团。

那道隐藏的裂缝,像一条毒蛇,盘踞在我心头。我不能直接去问傅深,那等于自投罗网。

我也不能不做,拖延只会让他有更多理由折磨我。我必须想办法,在不让他起疑的情况下,

验证我的猜测。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有力。是傅深。阁楼的门锁传来转动声,门开了。

刺眼的光线涌入,我下意识地眯起眼。傅深逆光站着,身形高大,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目光直直地落在跪在地上的小翠身上。“怎么回事?

”“先生……我……我不小心把太太的镊子弄掉了……”小翠吓得魂不附体,语无伦次。

傅深缓缓走过去,弯腰捡起那柄镊子。他用两根手指捏着,拿到眼前,像在审视一件艺术品。

“Bergeon7026,瑞士原厂,一体锻造,尖端误差不超过0.01毫米。

”他轻声说,像在自言自语。然后,他走到小翠面前,蹲下身,将镊子递到她眼前。

“你知道这东西多少钱吗?”小翠摇头,泪水涟P沱。“不知道没关系,

”傅深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那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他顿了顿,抬起手。“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小翠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傅深站起身,

用一方洁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仿佛刚刚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看着因震惊而僵住的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林溪,

我希望你能从这件事里学到点什么。”他将目光转向还在地上发抖的小翠,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你的这条贱命,抵不了它上面的一个齿轮。”那句话,像一根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看着小翠那张充满恐惧和屈辱的脸,仿佛看到了我自己。在他眼里,

我们都一样,不过是分了贵贱的物件。“滚出去。”傅深对小翠说。小翠连滚带爬地跑了,

甚至忘了哭。阁楼的门再次关上,但这次没有上锁。傅深走到我的工作台前,

拿起那块百达翡丽。“进度怎么样了?”“快了。”我低声回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在修复卡榫前,我需要先对底板进行一次全面的加固。这块表的年代太久了,

材质有些老化。”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借口。我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材料,

来寻找破解之法。傅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似乎想剖开我的头颅,

看穿我的思想。“可以。需要什么,列个单子。”“我需要一套完整的金刚砂和钻石研磨膏,

从50微米到0.5微米的全系列。另外,还需要一台超声波清洗机和一些特制的环氧树脂。

”我说。这些东西,有些是加固必需的,有些则是我为别的计划准备的。“没问题。

”他答应得异常爽快,这反而让我更加不安,“但我也有个条件。”“什么?”“从今天起,

你的食物减半。直到我看到实质性的进展为止。”他轻描淡写地宣判,“毕竟,

思考是不需要消耗太多能量的,对吗?”他说完,转身离开。门“砰”的一声关上,这次,

落锁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我冲到工作台前,胃里翻江倒海。不是因为饥饿,

而是因为恶心。极致的恶心。我看着桌上那块冰冷的百达翡丽,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我想毁了它,用最彻底的方式,让它变成一堆废铜烂铁。但理智告诉我,不能。

那样正中他的下怀。我强迫自己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的目光落在门下的小窗。那里,

静静地躺着一小块东西,用破布包着。是刚刚小翠跪在那里时,趁傅深不注意,

偷偷塞进来的。我走过去,捡起来打开。是一块风干得像石头一样的面包。是同情吗?

还是……另有目的?我捏着那块面包,看着窗外越来越阴沉的天空。我知道,这场风暴,

不仅在窗外,更在我的心里。我不能再被动地等待,我必须主动出击。

那个看似懦弱的女佣小翠,或许是我破局的第一步。3食物减半的第三天,我开始出现幻觉。

阁楼里那些静止的钟表零件,在我眼前旋转、跳跃,组成一张张嘲讽的脸。墙角的阴影里,

仿佛站着年少的我,她正对着我摇头,无声地质问:“林溪,

这就是你想要的‘第二次生命’?”我趴在工作台上,身体虚弱得像一根被抽掉筋的柳条。

傅深每天都会“视察”一次,像个典狱长。他看着我日渐消瘦,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满意。“看来饥饿确实能激发潜力。

”他看着我初步完成的底板加固方案,点了点头,“继续。在你昏倒之前,

我希望能看到卡榫被完美修复。”我没有力气与他争辩。我所有的精力,

都用来对抗饥饿和维持大脑的清醒。那道裂缝,我还没有找到处理它的万全之策。

任何常规的焊接或填补,都无法承受机芯强大的扭力。除非……除非改变它的结构。

但这几乎等于重新设计机芯,工程量之大,凭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完成。

而我向傅深索要的那些“特殊材料”,尤其是环氧树脂和一些化学溶剂,他虽然送来了,

但每次的量都极少,并且派人严密看管,用完即刻收走。他防备心极重。

小翠每天还是会送来那半个馒头。她的脸上,那个巴掌印过了好几天才消退。

她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恐惧,有同情,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东西。

她再也没敢跟我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塞过任何东西进来。那天晚上,暴雨倾盆。

雷声像战鼓一样在天际滚动,闪电一次次劈开夜幕,将阁楼照得惨白。我缩在墙角,

听着窗户被狂风吹得“哐哐”作响。突然,一阵特别猛烈的狂风刮过,我听到了一声异响。

不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也不是金属撞击的声音。那是一种……沉闷的、像木头断裂的声音。

“咔……嚓……”我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那扇被铁条封死的窗户。闪电再次亮起,

照亮了窗框的一角。我看到了!焊接触的铁条并没有松动,但它连接的木质窗框,

有一块已经腐朽了。刚刚那声脆响,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我的心,瞬间狂跳起来。

这栋老宅历史悠久,表面上被傅深维护得光鲜亮丽,但内里,就像他的家族一样,

早已在看不见的地方腐朽、败坏。我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一步步挪到窗边。

我将耳朵贴在窗框上,用手指轻轻敲击。大部分地方是坚实的,唯有那个角落,

传来的声音空洞而脆弱。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形。我回到工作台,

从傅深送来的那堆材料里,翻出了环氧树t树脂和配套的固化剂。

我还找到了一些他认为无用的化学溶剂瓶子。接下来的两天,

我表现得前所未有的“顺从”和“专注”。我埋头于修复工作,绘制了大量的草图,

甚至做出了一些卡榫的半成品,向傅深展示我的“进展”。他很满意,放松了些许警惕。

而每到深夜,当万籁俱寂,我便开始我的秘密行动。我用最细的刻刀,

一点点刮下窗框角落里那些腐朽的木屑。然后,

我将环氧树脂和特定的化学溶剂以一个极其刁钻的比例混合——这个比例调配出的液体,

在短时间内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但几个小时后就会挥发得无影无踪,不留任何痕迹。

我用棉签,蘸着这种自制的腐蚀剂,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铁条与木框的连接处。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和精度的过程。我像修复一枚最复杂的腕表一样,

修复着我的逃生之路。每一次涂抹,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一旦被发现,我将万劫不复。

第五天夜里,当我进行最后一次操作时,阁楼的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了。

我吓得心脏几乎停跳,手里的棉签掉在地上。门口站着的,是小翠。她端着水盆和毛巾,

似乎是来做日常清洁。但这个时间点,太不寻常了。“太太……”她看到我蹲在窗边,

脸色瞬间煞白,“您……您在做什么?”我没有回答,大脑飞速运转。杀了她灭口?

我没那个能力。收买她?我一无所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看到她向我使了个眼色,

然后,她的目光飞快地扫向门外,又迅速收回。我立刻明白了。外面有人!傅深在监视我!

小翠是来给我报信的!我当机立断,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在旁边的架子上。

一堆废旧的钟表零件“哗啦”一声散落一地。我则顺势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uo吟。

“太太!您怎么了?”小翠尖叫着跑过来,声音大得足以让整栋楼都听见。她扶起我,

我立刻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他怀疑我了。帮我。

”小翠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哭喊道:“来人啊!太太晕倒了!快来人啊!

”沉重的脚步声迅速传来,傅深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大呼小叫什么?”“先生,

太太她……她好像是饿晕了……”小翠怯生生地说。傅深走进来,蹲下身探了探我的鼻息,

又摸了摸我的额头。他的手指依旧冰冷。我紧闭双眼,将所有的气息都收敛起来。“废物。

”他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我,还是在骂小翠。他站起身,

对小翠命令道:“把她扶到床上。从明天起,恢复正常饮食。

我可不想我的修复师死在工作台上。”他没有检查窗户。我的表演和那堆散落的零件,

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离开后,小翠扶着我,

在我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后天晚上,暴雨,后山有车接你。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完,她匆匆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我躺在床上,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原来,

那块石头一样的面包,不是同情,是结盟的信号。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我来不及细想。两天后,暴雨夜,就是我的决战之时。那扇被我用朽木之声打开的生门,

将是我重获自由的唯一希望。而那块百达翡丽,我决定送给傅深一份“大礼”。4后天,

如期而至。白天的天空阴沉得像一块铅,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表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虚弱,但精神却高度亢奋。

我将傅深恢复供应的食物都藏了起来,只吃了一点点维持体力。我的“大礼”也准备好了。

我并没有修复那道隐藏的裂缝,反而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将它的应力点进行了微调。

这样一来,机芯在装回表壳后,不会立刻崩坏。它会完美地走上72个小时,不多不少。

然后,在第三天的同一个时刻,积蓄的应力会瞬间爆发,将整个机芯撕裂成一堆废铁。

最精妙的是,从事后痕迹看,这完全是材质老化导致的自然崩坏,

找不到任何人为破坏的痕迹。这是我身为顶级修复师,能做到的、最恶毒的报复。

我甚至“修复”了那根断裂的卡榫,让整块表看起来完美如初。当晚,

傅深来检查我的工作成果。“完成了?”他拿起修复好的腕表,眼神里有一丝惊讶。

“幸不辱命。”我垂着眼,声音虚弱地说,“只是……元气大伤,我需要休息。

”他将表放在耳边,听着那清脆悦耳的“滴答”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是他囚禁我以来,第一次对我笑。“很好,林溪。你证明了你的价值。”他收起表,

“从明天起,你可以搬回主卧。我会让厨房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松茸汤。

”他像一个仁慈的君主,在赏赐他得胜归来的奴隶。“多谢先生。”我卑微地回答。

他没有再多停留,拿着表,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甚至没有锁门。在他看来,

一个顺从的、被驯服的工具,已经不需要锁链了。他错了。午夜时分,

预报中的暴雨如约而至。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玻璃窗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为我的逃亡奏响了最激烈的交响乐。

我换上一身早就准备好的、便于行动的黑色衣服,将积攒的食物塞进口袋。然后,

我来到窗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将身体撞向那处被我腐蚀了数日的窗框。“咔嚓!

”一声比预想中更响亮的断裂声。整个窗框连同焊在上面的铁条,

被我硬生生撞开了一个大洞!冷冽的、夹杂着泥土气息的狂风瞬间灌了进来,

吹得我几乎站立不稳。我没有丝毫犹豫,爬上窗台,探身出去。阁楼在三楼,

下面是柔软的草坪。这个高度,直接跳下去不死也得残废。但我早有准备。

我将床单撕成布条,牢牢系在房间里最沉的铸铁工作台上,另一头扔出窗外。

就在我准备顺着布条滑下去的时候,阁楼的门突然被推开。“太太!”是小翠!她脸色惨白,

手里拿着一把雨伞和一件雨衣。“先生发现手表不对劲了!他叫了保安,正在往这边来!

”她急促地说,“快走!别管这些了,直接跳!后山的草坪前几天刚翻过土,很松软!

”我心中一凛。傅深还是发现了?不,不可能,我的手法天衣无缝。他一定是起了疑心!

“那你怎么办?”我问。“别管我!我自有办法!”她将雨伞和雨衣塞给我,“快!

”外面已经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柱。我没有时间再犹豫。“多谢!

”我对她说了这两个字,然后闭上眼,纵身从三楼的窗口跳了下去!

身体在空中失重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随即我便重重地摔进了冰冷而泥泞的草地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左脚脚踝传来一阵剧痛,应该是扭伤了。

但我顾不上这些。我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疯了一样地向后山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傅家老宅灯火通明,呵斥声、犬吠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场荒诞的戏剧。“抓住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傅深那冰冷而愤怒的声音,即使在狂风暴雨中,也清晰地传来,

像跗骨之蛆。我不敢回头。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进后山的树林。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树枝刮破了我的脸颊和手臂,脚下的泥泞让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就在我快要力竭倒下的时候,

前方的树林深处,两道微弱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是接应的车!我精神一振,

向着灯光的方向冲去。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隐蔽的林间小道上。车门打开,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冲我招手。“快上车!”我爬上车,重重地关上车门。男人一脚油门,

越野车像一头猛兽,咆哮着冲出树林,汇入了城市的车流。我瘫在后座上,浑身湿透,

泥泞不堪。我回头看了一眼,傅家的灯火在雨幕中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光点,最终彻底消失。

我自由了。**在车窗上,感受着冰冷的玻璃贴着我的脸颊。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

顺着脸颊滑落。这不是喜悦的泪,也不是悲伤的泪,

是一种……重获新生的、茫然的、带着无尽恨意的复杂情绪。“林**,

”开车的男人递过来一条毛毯,“先擦擦吧。陈伯在等您。”陈伯?一个新的名字,

一个新的悬念。我的逃亡之路,才刚刚开始。而傅深,我亲爱的丈夫,三天之后,

当你听到那声清脆的机芯碎裂声时,希望你还能想起今晚这场为你而奏的暴雨交响乐。

5车子在城市里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条僻静的老街巷口。“到了,林**。

”司机熄了火,“陈伯的‘时光阁’就在巷子最里面,我就不送您进去了,这里人多眼杂。

”我裹着毛毯,推开车门。左脚的剧痛让我几乎站不稳。

司机从后备箱取出一个小小的急救包递给我:“陈伯让我转告您,傅家势力很大,

暂时不要去医院。这里面有活血化瘀的药油和绷带。”“替我谢谢他。”我接过药包,

对他点了点头。“保重。”男人说完,发动汽车,迅速消失在夜色中。我扶着墙,

一瘸一拐地走进幽深的巷子。凌晨的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路灯,

将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青苔味,

和傅家那种昂贵的、精心调制的香薰截然不同,却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巷子尽头,

一块褪色的木质招牌映入眼帘——“时光阁”。那是一家很小的店铺,

店面看起来甚至有些破败。我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浓郁的机油、黄铜和老木头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这味道,

是我记忆中最熟悉的、属于匠人的味道。店铺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盏老式的台灯亮着,

光线集中在一张巨大的工作台上。一个头发花白、身形清瘦的老人正戴着放大镜,

专注地修复着一枚怀表。他就是陈伯。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当他看清我狼狈的模样时,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平静地放下手中的工具。“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却很温和。“陈伯。”我轻声叫道。“脚受伤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先坐下处理一下。二楼有干净的衣服和热水,你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别着凉了。

”他的话语简单,却像一股暖流,瞬间包裹了我冰冷僵硬的身体。在傅家,我是一个符号,

一个工具;在这里,我似乎变回了一个……人。我处理好脚伤,换上干净的朴素衣服,

重新下楼时,陈伯已经为我煮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喝吧,驱驱寒。

”他将碗推到我面前。我捧着温热的碗,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陈伯,

我们……认识吗?您为什么要帮我?”陈伯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他的工作台前,

拿起那枚怀表。“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你父亲,林正德。”我的心猛地一震。父亲?

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也是一名钟表匠。“你父亲,

是当年我们这群独立匠人里最有天赋的一个。可惜啊,天妒英才。

”陈伯的眼神里流露出追忆和惋惜,“后来,傅家老爷子,也就是傅深的父亲,

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吞并了十几家我们这样的小作坊,其中就包括你父亲的心血。

你父亲就是因为这个,郁郁而终。”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些往事,我从未听人提起过。

“那你嫁给傅深的时候,我们这群老家伙都觉得,这世道真是讽刺。”陈伯苦笑一声,

“没想到,你会在里面受那样的苦。是小翠那丫头,辗转找到了我。

”“小翠……”我喃喃道,“她到底是谁?”“她不姓翠,她姓王。她的父亲,

是当年另一家被傅家吞并的钟表行的老板,也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王家比你家惨,

家破人亡。这丫头,是回来报仇的。”原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那不是同情,

是复仇者联盟。“傅深这个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比他父亲更狠,也更没有底线。

”陈伯的语气沉重下来,“他现在正用资本运作的方式,

对我们这些仅存的独立作坊进行围剿。他想垄断整个古董钟表修复行业,

让所有匠人都变成他傅家的雇工。‘时光阁’,也撑不了多久了。

”我看着这个小小的、堆满零件和工具的店铺,它像一座风雨飘摇中的孤岛。

这里没有傅家的奢华,却有傅家早已失去的东西——匠人的灵魂。“陈伯,”我放下碗,

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我能留下来吗?”他抬起头,有些惊讶。“我身无分文,

但……我还有这双手。”我摊开自己的手掌,上面有常年与精密零件打交道留下的薄茧,

“傅深能囚禁我的人,但囚禁不了我的手艺。我想留在这里,和您一起,守住这个地方。

”陈伯看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里,慢慢地,燃起了一丝光亮。“好。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只要‘时光阁’还在一天,这里就是你的家。”窗外,

天色已经蒙蒙亮。雨停了。我知道,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

这个破旧的“时光阁”,就是我的庇护所,是我向傅深宣战的第一个阵地。新的悬念是,

面对傅深强大的资本帝国,我和陈伯,以及我们背后那个脆弱的匠人联盟,真的有胜算吗?

6在“时光阁”安顿下来的日子,平静而充实。我化名“阿溪”,成了陈伯的“远房侄女”。

白天,我帮着陈伯修复一些从各地收来的旧钟表;晚上,我就在灯下,

贪婪地阅读陈伯收藏的那些孤本钟表典籍。这里没有价值连城的百达翡丽,

只有一些承载着普通人记忆的旧物,但我却从中找回了久违的、纯粹的快乐。

我的脚伤在陈伯的草药偏方下,好得很快。我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元气。唯一没变的,

是心底那份刻骨的恨意。我时常会想起傅深。我甚至会去买一些财经报纸,

关注傅氏集团的动向。我知道,那块百达翡丽应该已经在他手里变成了一堆废铁,

但他封锁了消息,市面上没有任何关于此事的传闻。傅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光鲜亮丽。

而傅家对独立匠人的打压,却愈演愈烈。“又一家关门了。”这天,陈伯从外面回来,

脸色很难看,“城东的老李,他的‘匠心坊’被傅氏旗下的一个投资公司收购了。老李不肯,

他们就用各种手段逼他,断他的原料,抢他的客户,最后老李没办法,

只能把一辈子的心血折价卖了。”我捏着手里的砂纸,指节泛白。“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

”“是啊。”陈伯叹了口气,“我们这群人,就像海滩上的沙子,一个浪打过来,

就什么都没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我。我们的反抗,在庞大的资本帝国面前,

就像螳臂当车。我空有一身屠龙之技,却连恶龙的鳞片都摸不到。转机,

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午后到来。那天,一个穿着得体、气质优雅的外国女人,

推开了“时光阁”的门。“请问,陈师傅在吗?”她说的中文很流利,但带着明显的口音。

“我就是。”陈伯放下手中的活计,有些警惕地看着她。这些天,任何一个陌生人,

都可能意味着麻烦。“我叫埃莉诺·万斯,是大英博物馆亚洲部的主管。”女人自我介绍道,

并递上一张名片,“我这次来,是想寻找一位传说中的钟表修复师。”陈伯和我对视了一眼,

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埃莉诺继续说:“博物馆收藏的一件珍品,

‘圣乔治与龙’自动人偶钟,在一个月前停止了运转。我们请了欧洲所有顶级的修复大师,

包括瑞士几大品牌工作室的首席**,他们都束手无策。”“圣乔治与龙”!我心中巨震。

那座钟是十八世纪的杰作,其内部结构的复杂程度,堪称钟表史上的奇迹。“所以,

您来这里是……?”陈伯问。“我来找一个‘幽灵’。”埃莉诺的目光转向了我,“几年前,

欧洲的古董钟表圈子里流传着一个故事。有一个来自东方的神秘修复师,只通过邮件沟通,

就解决了几件连原厂都无法修复的孤品。没人知道TA是谁,只知道TA的署名叫‘Xi’。

我们顺着当年的线索,一路追查,最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傅家,

以及傅先生那位极少露面、但才华横溢的妻子——林溪女士。”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可惜,我们联系傅先生时,他却说林女士身体抱恙,早已不再接触钟表。

”埃莉诺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我的一位朋友,在黑市上打听到一个消息。

傅家最近似乎在疯狂寻找一个人,一个从他们家‘失踪’的人。”她看着我,

嘴角微微上扬:“所以,我就想来这些还未被傅家吞并的小作坊里碰碰运气。没想到,

真的找到了。”陈伯紧张地站了起来,挡在我身前。“这位女士,你可能认错人了。

这是我的侄女,阿溪。”“陈伯,”我轻轻拉开他,直视着埃莉诺的眼睛,“我就是林溪。

”承认身份,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傅深很可能通过大英博物馆的渠道,再次找到我。

“林女士,”埃莉诺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知道我的请求很冒昧。

但这不仅关乎一件文物的修复,更关乎一个传奇的延续。如果您能让‘圣乔治’重新动起来,

您将获得整个西方世界的尊敬和最高荣誉。当然,还有一笔足以让您后半生无忧的酬金。

”我的心,狂跳不止。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千载难逢的、能让我从阴影里走出来,光明正大地站在傅深面前的机会。

他不是想把我打压到尘埃里吗?他不是想垄断整个行业,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吗?

那我就要站到这个行业的金字塔尖,站到他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让他看看,他亲手推开的,

究竟是什么!“酬金我可以不要。”我看着埃莉诺,一字一句地说,“但我有两个条件。

”“您说。”“第一,我的修复工作,必须在‘时光阁’完成。我需要陈伯做我的助手。

所有的技术成果,归我们双方共享。”埃莉诺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可以。”“第二,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埋藏在心底的名字,“这次修复项目的所有对外宣传,

都必须提到我的真实姓名——林溪。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修复‘圣乔治’的人,是我。

”埃莉诺的眼睛亮了,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没问题,林女士。”她伸出手,

“我代表大英博物馆,正式向您发出邀请。欢迎您,接受女王的召唤。”我握住她的手。

那只手温暖而有力。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反击,正式拉开序幕。傅深,你准备好了吗?

你囚禁的“金丝雀”,要长出龙的翅膀了。新的悬念是,

面对这件连世界顶级大师都束手无策的艺术品,我真的能成功吗?这会是我的新生,

还是另一个更华丽的牢笼?7“圣乔治与龙”被秘密运抵“时光阁”的那天,

整条老街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肃穆的气氛。大英博物馆派来的安保人员,

不动声色地封锁了巷口。这件国宝级的艺术品,

如今就静静地躺在我眼前这个小小的、甚至有些破败的作坊里。它比我想象的更加宏伟。

鎏金的钟体,繁复的雕刻,以及那个静止的、手持长矛的圣乔治人偶,

无一不散发着历史的厚重感。埃莉诺带来了一个顶级的技术团队,

他们负责操作各种精密的检测设备。为首的是一位名叫亚瑟的英国老爵士,

他是皇家钟表学会的会长,一脸的倨傲与不信任。“万斯女士,我必须再次强调,

将‘圣乔治’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来自东方的年轻女人,是一个极其草率的决定。

”亚瑟用他那口标准的伦敦腔,毫不客气地对埃莉诺说,眼神轻蔑地从我身上扫过。

“亚瑟爵士,”埃莉诺寸步不让,“您和您的团队已经研究了它一个月,

连问题出在哪都没找到。而林女士,是唯一一个敢说能修复它的人。”“敢说不等于能做到!

”另一个团队成员附和道,“这比修复一块百达翡丽可复杂多了!”我没有说话,

只是戴上白手套,缓缓地绕着“圣乔治”走了一圈。然后,我停在钟的背面,

那里有一块极不显眼的活动背板。“麻烦帮我把它打开。”我对亚瑟的助手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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