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周金生是重组家庭。
周建明、周建强、周建设都是周金生和前任的孩子。
顾思安、顾思月、顾思文、顾思远是她和顾向党的孩子。
思文思远是龙凤胎最小,其次是周家老三周建设比他们大了三四岁,他们三个是六十年代的孩子。
而她的大儿子思安、大女儿思月和周大周二都是五十年代出生的。
1976年,顾向党工作中发生了意外没救回来。
厂领导让孟兰英接替了他的工作,就是工作岗位从机修工变成了纺织女工。
厂里还承诺补偿给一个招工考试的名额。
说是招工考试名额,其实就是还能再给一个孩子安排工作。
当时大儿子已经在铁路工作,思月在乡下吃了不少苦,有这个工作机会就让她赶紧回城了。
而周家,周老大周建明和周老二周建强都是老三届,是79年知青大规模回城潮才回来的。
那个时候厂里工人量饱和,厂外却有一堆回城知青等着招工。
周金生给他大儿子在纺织厂运作了个临时工的工作,他二儿子周建强整天招猫逗狗闲着好几年也没怎么工作。
1983年,经人撮合孟兰英和周金生组成了新的家庭。
他们两个都是工人,老伴也都去世了。
周金生是隔壁纺织机械厂的四级焊工,每个月工资有六十四元。
他在外面也一贯会做人,条件还不错的,孟兰英也就同意了。
当时她老娘牛双儿还和她嘀咕说,这周金生条件也不错,还有三个儿子,哪怕找个寡妇或者带着一两个孩子的老伴儿也合适啊。
怎么就偏偏找了她这个有四个孩子的。
两个家庭七个孩子凑一块,家庭负担多重啊,在这个年代也属于家属院里面孩子多的家庭了。
但牛双儿看着周金生这条件,也挑不出什么错漏,只当自己女儿有正式工作长相也周正,什么年纪也不会难找老伴,也就没再多想了。
再婚重组家庭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恰逢当年纺织厂里新盖了楼,他们和楼上的王奶奶家换了换,倒是把两家的房子整合到一块了。
楼上的王奶奶就是孟兰英和周金生的介绍人。
她在纺织厂家属院住着一间半房子,她儿子在隔壁纺织机械厂家属院也住着一间半房子,是周金生的楼下邻居。
王奶奶老伴去世后,她儿子看她年纪大了想接她过去一起住,奈何家里又实在住不开。
所以他们家也是很乐意置换的。
王奶奶在纺织厂家属院的一间半和周金生在纺织机械厂的一间半调换了,她和儿子住在楼上楼下离得近也方便孩子照顾。
然后孟兰英和周金生把各自的一间半合到一块,损耗了点面积换成了四十平的小三居新房。
两家人就这么合到一块儿了。
说是有客厅,其实也就是进门能两三个人落脚的一块小地方。
上辈子的她当时对这个情况是满意的。
她每个月三十七块五毛钱的工资,加上大女儿的工资,和他们爸爸在的时候收入也差不多。
她和孩子们都没饿着,日子过得不能说多好,但是也没多差。
但她六七年没再找也有些闲言碎语,觉得她一个寡妇长期来看哪里是个事儿,早晚都是要再找一个的。
总归周金生也还行,虽说有三个儿子压力也不小,但她自己也有四个孩子呢。
顾向党走的时候,顾思远也才九岁,还是个孩子,家里没个力气大的男丁,搬煤球都不方便。
她还指望着这重组家庭后,人家那三个儿子也能把自己的儿女当兄妹。
人多力量大,好好过日子呢!
于是乎嫁过去一视同仁地对待周金生的三个儿子,在两边的孩子有矛盾的时候,也是和稀泥选手。
一家人嘛!
想到这里,孟兰英真想给自己甩个大巴掌,傻了吧唧地还想着给人家当“好后妈”呢!
这辈子,她的三个孩子谁都不能受委屈,更不能被他们害死!
至于顾思安,孟兰英没把他划拉进三个孩子里面。
顾思安在原荷市铁路部门工作,是一名体面的火车司机。
他媳妇是铁路列车员。
可人家两口子基本不回来,自然也不需要她放在计划内了。
孟兰英顷刻就在脑子里头胡思乱想了一堆。
*
她抬头看到几人神色有些莫名地盯着她,打了个激灵。
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要注意点,不能当着别人面就胡思乱想停不下来。
这重生的消息她得捂紧了!捂死了!要不人家还以为她被黄皮子上身了!
她咳了咳嗓子,说道:“正好今儿人差不多都在,建设那边你们之后转述一下吧。
既然提到工作了,那我们正好说清楚这个事儿,我这份工作呢,是我四个孩子的爸爸留下来的。
不管怎么说,也该是给他们兄妹的。至于给谁,我之后再和他们商量,和你们老周家就没什么关系了。”
看到老周家几个人忍不住皱眉的样子,她接着道:“你们也别不高兴,我相信不管是谁家遇上这个事儿也得这么安排。
你们都三十岁开外的人了,别总盯着别人的工作,心思还是得放正道上。”
按照这个时候她的性格,这种话她是说不出来的。
但她真的恨的牙痒痒,思远真是被这么个东西害死了。
“孟姨,您这可就误会我了,我这不是想着弟弟妹妹能考上大学,他们也不需要这份工作。”周老二贱兮兮地说。
孟兰英听他说话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在她这儿小儿子思远可刚被这肮脏东西害死!
她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揪住周老二衣领狠狠给了他一个大耳刮。
她放下因为过度用力和生气颤抖着的右手,恶狠狠地道:“他们考不考得上大学你说了顶个屁用!
成天盐巴吃多了看你闲得,正经事不干歪门邪道的心思倒是一堆!你给我闭上你的粪堆嘴!”
妈的,有点爽。
心头堵着的那团气终于出去了那么点。
屋子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傻眼了。
周老二的小儿子被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周老二媳妇不干了,她尖叫了一声就想开撕,孟兰英一个恶狠狠的眼刀甩过去,她被吓了一跳一时半会又有点踌躇。
周老二被她镇住几秒后捂着有点肿起来的脸串出滔天怒火:“**的敢打我?你这不要脸的老娘们,让你进我们周家门是给你脸了?”
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动手,孟兰英的三个孩子挡在了老妈面前。
周金生眼皮跳了跳拉住儿子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轻举妄动先忍忍。
周老大看到弟弟被打很是不爽,他顶着那张老实人脸问:“你这是怎么说话了,老二希望弟弟妹妹考上大学有什么不对?”
孟兰英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想把别人当傻子你们也得有那个本事。”
“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把我们兄弟俩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周老大皱着眉头又想:这便宜后妈今天是吃错药了吧!
孟兰英嘁了声,“没办法你们就都闭嘴。不管我儿子闺女需不需要这份工作也不需要你们安排。行了,这事情不用再讨论了。”
看她一锤定音,几人神色各异。
周金生黑了脸。
这人有什么事情都会和他商量。
像是现在这么直接宣布决定是之前没有过的。
他想着:“现在说工作这事还是急了,之后得提醒老大老二注意了。”
周家一堆人看着都非常不爽的样子。
他们不爽我就爽了。
孟兰英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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