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来信雨滴在窗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我捏着泛黄的信纸，
油墨在水渍里晕成模糊的蝴蝶。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
着她输液管磨出的毛边："去找你父亲...他在星辉集团..."墨迹在指腹下洇开，
像极了十七岁那年，我在医院走廊捡到的那封匿名支票。没有签名，
只有一行钢笔字："给林素梅女士的医疗费"。记忆突然被拉回十年前的冬夜，
母亲在护工宿舍咳得撕心裂肺，却坚持把我推进暖气充足的员工休息室。那时我还不知道，
她藏起的诊断书上写着"肺癌晚期"，更不知道抽屉深处锁着的泛黄照片里，
年轻的苏母握着她的手，身后站着个戴着棒球帽的小男孩——那是我十二岁生日，
在市立医院遇见的"好心阿姨"和她沉默寡言的儿子。
命运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用一场契约婚姻，换母亲十年生存期。而此刻，
信纸背面新晕开的水痕，正慢慢勾勒出当年匿名支票上的同款钢笔字迹。
第一章命运的邀约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我正用湿棉签给母亲润唇。
她瘦得几乎陷进枕头里，手背上布满淤青的针孔，
那些被护士扎偏的针眼让我想起她年轻时在珠宝店打零工，被钻戒划伤的指尖。
"悦悦..."她突然睁眼，浑浊的瞳孔映着病房惨白的灯光，"别再打零工了，
妈不想拖累你..."我强笑着摇头，指尖抚过她手背上的老年斑，
那是我上周帮她洗澡时发现的，像落在雪地上的枯叶。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22:47，
再过三分钟，末班车就要开走。**的西餐厅今晚格外忙碌，主厨发脾气摔了三个盘子，
我跪在地上擦酱汁时，听见经理在走廊打电话："那个洗碗工林悦？她妈是肺癌晚期，
随便扣点工资她也不敢闹。"刚走到巷口，黑色宾利就从阴影里滑出来。车窗摇下的瞬间，
冷香混着尾气扑面而来。男人的脸隐在车顶灯的光晕里，下颌线像用手术刀削出来的，
左眉尾有颗浅褐色的痣——这个细节让我想起十二岁那年，在医院花园看见的男孩，
他蹲在冬青丛前给流浪猫喂食，阳光穿过树叶在他眉尾投下同样的光斑。"林悦？
"他递出的信封边角带着体温，"五十万，跟我结婚。"我后退半步，
运动鞋碾过地上的梧桐叶，想起三天前主治医生把我拉到办公室，说进口药断供时，
窗外的梧桐也在落叶子。而此刻，这个陌生男人不仅知道我母亲的病情，
甚至清楚我每晚十点半会经过这条巷子——连我自己都忘记，
今天是母亲住院的第378天。"为什么是我？"我捏紧信封，纸角刺痛掌心。
他递出名片的动作顿了半拍，车灯扫过他腕表上的碎钻，
"因为你是林素梅的女儿——二十年前，她在产房外抓住我母亲即将晕倒的身体，
那时我刚满五岁。"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如果没有你母亲，我连母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第二章豪门的门槛别墅的旋转楼梯铺着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每一步都像踩进云端，
却让我想起西餐厅的防滑地砖，每天凌晨都要跪着擦三遍。陈妈接过我磨破的帆布包时，
指尖划过我掌纹里的硬茧，目光在我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停留三秒，
那是母亲用商场积分换的，裤脚还留着我改短的针脚。"苏太太，以后请叫我陈姨。
"她的语气像极了母亲的老同事，表面温和，眼底却藏着审视。接下来的七天，
我像被放进精密仪器的齿轮。礼仪老师用尺子敲打我弓起的背："手肘离身体十五度，
像抱着一只天鹅。"她不知道，我弓背是因为西餐厅的洗碗池太低，
常年弯腰让我落下了腰痛的毛病。西餐课上，银制刀叉在瓷盘上敲出清脆的响，
我盯着面前七分熟的牛排突然反胃——上一次吃牛排是母亲生日，
我用**工资买了廉价套餐，她却假装喜欢，把整块牛排都夹进我碗里。
"苏先生今晚出席周氏晚宴。"陈姨将珍珠白礼服挂进衣帽间时，
顺手整理着我乱放的帆布包，掏出里面皱巴巴的病历单和止痛片。镜子里，
水晶项链在锁骨处压出红痕，我突然想起母亲说过，
戴项链要贴紧皮肤才显贵气——她在珠宝店工作三年，却从未给自己买过一颗珍珠，
唯一的首饰是父亲留下的银戒指，直到住院时被护士收进储物柜。深夜，
我在洗手间发现陈姨偷偷擦拭相框，里面是年轻时的苏母和年幼的苏逸辰。
"太太年轻时最爱穿旗袍，"她没回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回忆，"那年她走得突然，
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留下。"我望着相框里苏逸辰紧攥母亲手指的小手，
突然明白他为何执着于这场契约婚姻。第三章假面夫妻水晶吊灯在香槟杯沿碎成星子，
我挽着苏逸辰的手臂，闻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混着记忆里医院消毒水的气息，
竟让我莫名心安。三楼露天阳台的风掀起礼服裙摆，我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
触到他西装下紧实的肌肉，想起昨夜在书房看见他对着电脑打盹，衬衫领口敞着，
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腹肌线条。"呀，这不是西餐厅的洗碗工吗？
"涂着祖母绿指甲油的手搭在我肩上，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笑得像只开屏的孔雀，
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正是上周在西餐厅被她故意摔碎的那只，
"我上周还看见你在后厨偷吃面包呢。"周围响起压抑的笑声，
有个穿纪梵希的太太用手肘撞了撞同伴，耳语声清晰传来："听说她妈是护工，
手段勾住苏少..."苏逸辰的手指在我腰上轻捏三下——这是我们昨天定的紧急暗号，
练习时他耳尖发红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我仰头望进他深褐色的瞳孔，突然踮脚吻上他唇角，
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咖啡苦味："逸辰你看，王**连我**的餐厅都记得，
是不是暗恋你呀？"他喉结滚动，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在众人倒吸冷气的声音里，
突然搂住我的腰，低头咬住我耳垂："吃醋了？"温热的呼吸扫过脖颈，我浑身僵硬，
直到他转身对王**说："内子大学时拿过全国艺术设计奖，王**要是喜欢洗碗，
不如去她工作室学陶艺？"顿了顿，又补了句："毕竟王伯父的公司，
还等着和苏氏合作陶瓷卫浴项目呢。"阳台上的风突然变大，王**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望着苏逸辰领带夹上的碎钻，突然想起他教我认品牌时说的话："在豪门宴会上，
每句话都是商业谈判。"而此刻，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我腰侧的动作，
让我分不清是戏还是真。第四章暗流涌动书房门缝漏出的灯光在走廊织成蛛网，
我捧着温好的牛奶听见苏老爷子拍桌子："苏明辉联合了三个董事！他们拿你婚姻做文章，
说你被女人迷了心窍！"雪茄味混着焦虑从门缝溢出，
我看见苏逸辰的背影在落地灯投下的阴影里紧绷，像随时会断裂的弦。
"林悦比你们想象的聪明。"他的声音混着雪茄味飘出来，"她设计的慈善晚宴方案，
已经让周氏集团的合作意向书提前两周送达。"我贴着门板站定，
指尖摩挲着围裙口袋里的U盘，里面除了设计图，
还有我偷偷整理的苏明辉资金流向——上周在陈师傅的绣坊，
我看见苏明辉的手下用信封塞钱，监控录像里，那些钱上印着苏氏集团的专用水印。
第二天董事会，苏明辉的老花镜在文件上投下阴影，
镜片反光让我看不清他眼神："听说苏太太亲自去见了陈师傅？
"他敲着桌面的指节突然停住，"城南老巷子上个月刚发生过抢劫案，苏总就不怕夫人出事？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太冷，我盯着他领带夹上的蓝宝石，
那是昨天在珠宝店看见的同款项链，标价足以支付母亲半年的治疗费。
"苏副总既然关心我的安全，"我笑靥如花地翻开文件夹，VR效果图在墙上舒展，
飞天的飘带恰好掠过苏明辉扭曲的脸，"不如拨款给城南社区装路灯？"顿了顿，
又抽出张照片，"这是陈师傅新收的学徒，十二岁的小姑娘，她说将来要把苏绣带出中国。
"有董事低声说："比高尔夫球场慈善赛有人情味多了。
"我看见苏逸辰在桌下对我比了个"OK"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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