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还没出分，校花夏婉晴的升学宴就办得全城皆知。觥筹交错间，她端着香槟走到我面前。
「语茉，你考得肯定没我好。」「放心，以后我会替你照顾好陆知夏的。」
周围全是看好戏的眼神，我妈的脸都白了。我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小丑。
直到陆知夏挤开人群，抓住我的手腕。「林语茉，我们走。」1.高考还没出分，
夏婉晴已经迫不及待地办起了升学宴。地点在市里最贵的酒店，顶层宴会厅，
水晶灯亮得晃眼。她爸是搞地产的，有钱，烧得慌。整这么大排场，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
她夏婉晴，稳了。我和我妈坐在角落里，像两只误入天鹅湖的土拨鼠。
要不是我妈单位的领导都来了，我们才不想凑这个热闹。「语茉，多吃点，别客气。」
我妈给我夹了块叫不出名字的点心，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我点点头，塞进嘴里，甜得发腻。
全场的焦点都在夏婉晴身上，她穿着一身粉色的高定礼服，端着香槟杯，游走在宾客之间，
笑得比花还灿烂。「婉晴这次估分多少啊？」有家长凑过去问。「哎呀，王阿姨，
我估分也就七百出头吧，不知道能不能上清华。」她嘴上谦虚，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周围立马响起一片吹捧声。「哎哟，婉晴太厉害了！」「这不就是准清华生吗？」「老夏，
你可真有福气啊！」夏婉晴的爸爸笑得合不拢嘴，端着酒杯，一个劲儿地跟人碰杯。
我低着头，默默喝着果汁。突然，一阵香风袭来，高跟鞋的声音停在我桌前。我一抬头，
就对上了夏婉晴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怜悯。「林语茉，你也来了？」我妈赶紧站起来，脸上堆着笑，
「是啊婉晴，恭喜你啊，考得这么好。」夏婉晴理都没理我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语茉，你估分多少啊？过本科线了吗？」她的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周围几桌的人都听见。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指节泛白。我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们家语茉……她……」
「我考得怎么样，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打断我妈的话，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夏婉tian晴似乎没料到我会顶嘴，愣了一下。随即，她嗤笑一声。「行啊，林语茉，
有骨气。」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音量说。「你就是没我考得好，
我打听过了。」「放心，以后我会替你照顾好知夏哥哥的。」我的心脏猛地一缩。陆知夏。
我的竹马，也是我藏在心底许多年的秘密。夏婉晴喜欢陆知夏，整个学校都知道。
她一直把我当成假想敌，处处针对我，就因为我和陆知夏从小一起长大。
看着她志在必得的表情，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是吗？」我扯了扯嘴角，
「那先提前恭喜你了。」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她。她正要发作，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你们在聊什么？」2.是陆知夏。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黑裤子，站在一片衣香鬓影里，却比谁都惹眼。他一来，
夏婉晴立刻换上一副甜美的笑容，亲昵地想去挽他的胳膊。「知夏哥哥，你来啦。」
陆知夏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他的目光越过夏婉晴，落在我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你怎么在这儿？」没等我回答，夏婉晴就抢着说：「是我邀请语茉来的，大家都是同学嘛。
」她又转向我，语气里带着炫耀。「语茉，忘了跟你说，我和知夏哥哥约好了，
要考同一所大学呢。」我看着她，没说话。我看见陆知夏的脸色沉了下去。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那不是陆家的那小子吗？跟夏家这闺女，真是郎才女貌啊。」
「听说陆知夏也是个学霸，这俩要是凑一对，强强联合啊。」夏婉晴听着这些话，
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觉得她赢定了。无论是成绩，还是陆知夏。我妈在一旁坐立不安，
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让我别吭声。我确实也不想吭声。跟一个活在自己想象里的人，
没什么好说的。我站起身，对我妈说：「妈，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哎，好，好。
」我妈如蒙大赦，赶紧跟着站起来。夏婉晴却不依不饶。「别走啊，语茉，
升学宴还没结束呢。」她说着，伸手就要来拉我。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
另一只手更快地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腕。是陆知夏。他的手掌干燥又温暖，力道却很大。
「她不舒服，我送她回去。」陆知夏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夏婉晴的脸，
一下子从粉红色变成了猪肝色。「知夏哥哥，你……」陆知夏看都没看她一眼，
拉着我就往外走。「林语茉，走了。」我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经过夏婉晴身边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投来的，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我回头看了一眼。
她还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精彩极了。她爸妈正在旁边，
脸色铁青地跟人解释着什么。这场她精心准备的，用来炫耀和羞辱我的盛宴，
被陆知夏一个动作，搅得天翻地覆。真解气。3.走出酒店大门，夏夜的晚风吹在脸上，
带着一股燥热。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的手还被陆知夏紧紧攥着。我挣了一下。他没放。
反而握得更紧了。「你干嘛？」我有点不自在。「送你回家。」他言简意赅。「不用了，
我自己可以。」「天黑，不安全。」他的理由无懈可击。我们就这样沉默地走在路上，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走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开口。「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不想提。「林语茉。」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
路灯的光在他眼睛里跳跃，「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感，我有点扛不住。
我只好小声把夏婉晴的话复述了一遍。听完，陆知夏嗤笑了一声。「她还真敢想。」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没什么。」他移开视线，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样子，
「以后离她远点。」「我本来就离她很远。」是她自己凑上来的。他没再说话，
只是拉着我继续往前走。快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看见我妈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了上来。
「小夏啊，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妈一脸感激。「阿姨客气了。」陆知夏松开我的手，
态度谦和有礼。「要不是你，我们家语茉都不知道要被怎么欺负呢。」我妈说着，
瞪了我一眼，「你这孩子也是，怎么就不知道还嘴呢！」我还嘴了啊。只是你们没听见。
「语茉性格就这样。」陆知夏淡淡地开口，「不是坏事。」我妈一听，更高兴了，
「就是就是，还是小夏你懂事。」寒暄了几句，陆知夏就告辞了。临走前，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好像藏着很多话。回到家，我妈还在后怕。
「这夏家也太欺负人了！还没出分呢，就这么嚣张！」「妈，别气了。」「我能不气吗？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说你！你以后在同学面前还怎么抬头？」
「我不需要在她们面前抬头。」我平静地说。我妈愣住了，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以后也不在一个学校了。语茉，你跟妈说实话，
你到底估了多少分？能上个一本吗？」我看着我妈担忧的眼神，心里有点酸。这些年，
因为我成绩平平，她没少受亲戚朋友的闲言碎语。尤其是在夏婉晴这种「别人家的孩子」
的对比下。「妈，」我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4.接下来的几天，是等待放榜的煎熬。我倒是无所谓，每天该吃吃该喝喝，
偶尔还去图书馆看会儿书。但我妈不行，她肉眼可见地焦虑起来，天天在家唉声叹气，
时不时就跑到我房间门口，欲言又止。夏婉晴那边，倒是高调得很。
朋友圈里一天发八百条动态。不是在高级餐厅吃饭，就是在奢侈品店购物。配文都是些，
「考完试的生活太美好了」「坐等录取通知书」。她还特意发了一条，
配图是她和陆知夏小时候的合照，虽然照片里的陆知夏一脸不情愿。配文是：「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下面一堆人点赞评论，说他们是天生一对。我看到了，也没理。
陆知夏倒是直接，在这条朋友圈下面回了一个字。「？」夏婉晴秒删了那条动态。
后来我听同学说，夏婉晴气得在家里砸了东西。这天下午，我正戴着耳机听英语听力，
陆知夏的电话突然打进来了。「喂？」「下来。」又是这种命令式的语气。我走到窗边，
果然看见他站在楼下，靠着一棵大树。「干嘛？」「带你去个地方。」我换了衣服下楼。
他骑着一辆单车，拍了拍后座。「上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夏天的风吹过耳边，带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他骑得很稳，
我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衣服的下摆。他的背很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
好闻的洗衣粉味道。我的脸有点烫。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很偏僻的画室。
画室的主人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看到陆知夏，很热情地打招呼。「哟，阿夏，来了啊。」
「南叔。」陆知夏点点头，「东西准备好了吗？」「早就准备好了。」
南叔指了指画室中央一个被白布盖着的东西。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陆知D夏没说话，
走过去，一把掀开了白布。白布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画架。画架上，是一幅还没完成的油画。
画上的人，是我。5.我彻底愣住了。画上的我，穿着校服，坐在教室的窗边，
阳光洒在我的侧脸上，我的手里捧着一本书，眼神专注而平静。画得……太像了。
连我眼角那颗很淡的痣，都画出来了。「这……」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送你的毕业礼物。
」陆知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还没画完。」「你……你什么时候画的？」「很久了。」
他拿起画笔，开始在画上涂抹，神情专注。阳光透过画室的天窗，落在他身上，
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我看着他的侧脸，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原来，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看着我。「为什么要画我？」我小声问。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地回答：「想画就画了。」真是霸道的回答。
我在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静静地看着他画画。南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整个画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和画笔摩擦画布的沙沙声。气氛安静又美好。「夏婉晴说，
她跟你约好考一个大学。」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陆知夏的笔顿了一下。他转过头，
看着我，眼神有点无奈。「林语茉，你觉得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也笑了，摇了摇头，继续画画。「她爸找过我爸。」他突然说。我一愣。
「想让我们两家联姻。」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我爸没同意。」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怪不得夏婉晴那么有恃无恐。「那你呢？」我问，「你想考哪个大学？」
他放下画笔，走到我面前，弯下腰，双手撑在我坐的凳子两边，把我圈在他的怀里。
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我包围。我紧张得呼吸都停了。他离我很近，
近到我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和他漆黑的瞳孔里，我小小的倒影。「我想考的大学，」
他凑到我耳边，声音低沉又暧昧，「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和你一样的那个。」
6.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了。他……他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我想考哪个大学？
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看着我呆愣的样子，陆知夏直起身子，
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行了，傻站着干嘛，过来帮我调个色。」
他把我从震惊中拉回来，好像刚才那个暧昧的瞬间只是我的错觉。接下来的一个下午，
我都有点心不在焉。陆知夏倒是很自在，一边画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天。
从他口中，我才知道，夏婉晴的爸爸为了促成他们两家的关系，使了不少手段。
甚至以一个大项目作为诱饵，想让陆家就范。「我爸说，生意可以不做，但儿子不能卖。」
陆知夏说得云淡风轻。我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陆家为了拒绝夏家，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而这一切，夏婉晴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她还活在自己「准豪门儿媳」
的美梦里。真是可悲又可笑。从画室出来，天已经快黑了。陆知夏依然骑车送我回家。
快到楼下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喂？
请问是林语茉同学吗？」电话那头是个严肃的男声。「我是，请问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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