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贝卡地亚编写的热门小说被推下悬崖她涅槃了,剧情非常的新颖,没有那么千篇一律,非常好看。小说精彩节选他只轻描淡写地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在他“出差忙碌”时,都是她在照顾我。每一次听他编织这些甜蜜的谎言,我都需要耗尽全身……
悬崖边,丈夫亲手把我推下去时,我听见他对情人的低语:“雾眠挡路了,
她父亲留下的遗产明天就到账。”再睁眼,我躺在医院VIP病房,成了失忆的“傻白甜”。
看着丈夫和闺蜜在病床前深情相拥,我露出纯良笑容:“老公,这位护工阿姨好贴心哦。
”当丈夫以为掌控全局时,我悄悄按下录音笔。直播镜头前,他跪地求饶:“老婆我错了!
”我轻笑:“两年前推我下悬崖时,没发现三十米外有徒步俱乐部的摄像头吗?
”后背重重撞上冰凉的金属护栏,那瞬间,我清楚地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脆响,咔吧一声,
像枯枝被踩断。天旋地转。凛冽的山风像无数把冰冷的小刀,呼啸着卷过我的脸颊、脖颈,
疯狂地钻进我单薄的衣领。视线里,是江烬那张英俊得毫无瑕疵的脸,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冰。
他离我那么近,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黑色寒潭。
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的话,比这崖顶的寒风还要刺骨千倍万倍。“雾眠,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柔,却字字如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耳膜,
“你挡路了。”挡路?挡了什么路?挡了他江烬踩着我的尸骨,去拥抱他新欢的路吗?
巨大的冲击让我脑中一片混沌,身体被猛地一推,彻底失去了平衡。就在我向后倒去,
身体悬空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从旁边一棵粗壮的老松树后,
轻盈地、带着胜利者姿态,走了出来。苏晚棠。我最好的闺蜜。
我掏心掏肺对待了十几年的姐妹。她脸上没有任何惊恐或意外,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她甚至没有看我,那双曾经盛满“姐妹情深”的眼睛,此刻像粘在了江烬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炽热的崇拜和……安心。“好了,”江烬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和解脱,清晰地飘进我急速坠落的耳朵里,“障碍扫清。
她爸那份最肥的遗产,明天就该乖乖落到我们名下了。晚棠,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呼啸的风声瞬间吞没了我。身体急速下坠,冰冷的空气灌满了我的胸腔,窒息感铺天盖地。
崖壁上嶙峋的怪石在视野里疯狂地向上飞掠,模糊成一片狰狞的灰色幕布。
最后撞击在意识上的,不是坚硬的岩石,
而是那两句话——冰冷的、算计的、宣告我人生彻底失败的判词。挡路。遗产。晚棠。
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原来,我林雾眠活着的全部价值,就是那笔即将到账的遗产,
和他们这对狗男女奔向“幸福”路上的绊脚石。黑暗,彻底吞噬了我。……“雾眠?雾眠?
能听到我说话吗?林雾眠?”遥远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浑浊的水,
断断续续地钻进我的耳朵里,带着一种焦灼的、不真切的嗡嗡声。
眼皮沉重得像压了千斤巨石。每一次试图掀开,
都牵扯着整个头颅深处尖锐的、一跳一跳的剧痛。喉咙干得冒烟,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辣的疼。身体仿佛被拆散又胡乱组装回去,
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无处安放,沉重得连挪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我这是……在哪里?地狱吗?那种被最信任的两个人联手推下悬崖、背叛得彻头彻尾的痛苦,
比地狱的烈火焚身更甚。“医生!医生!她手指动了!她好像有反应了!
”那个遥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狂喜,刺得我耳膜生疼。紧接着,是纷沓而至的脚步声,
仪器发出的规律滴答声被放大,冰冷的器械触碰到我的皮肤。有人翻看我的眼皮,
刺眼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皱眉躲避,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林**?能听到吗?
试着睁开眼睛看看?”一个冷静的男声响起,是医生。我用了全身残存的力气,
对抗着那沉重的眼皮和剧烈的头痛,终于,刺目的白光撕开了黑暗。
眼前是一片晃动的、模糊的白色,还有几张凑近的、带着口罩的脸。“醒了!真的醒了!
”那个狂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哭腔。视野逐渐清晰。雪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手臂上扎着的输液管……这里是医院。我还活着?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居然……没死?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麻木的心底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
是老天觉得我林雾眠被坑得还不够惨,要让我活着再受一次凌迟吗?“雾眠!我的雾眠!
你吓死我了!你终于醒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猛地凑到我的眼前,占据了全部视野。
精心修饰过的眉毛拧着,漂亮的大眼睛里泪水涟涟,写满了毫不作伪的担忧和心疼。苏晚棠。
这张脸,这张不久前还在悬崖顶上,冷眼旁观我被推下去的脸,此刻却在我眼前,
扮演着情深义重的闺蜜。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瞬间冲上喉咙,我几乎要呕出来。胃里翻江倒海,
喉咙却被那股干涸的灼烧感堵住,只能发出更痛苦的呜咽。“晚棠,别太激动,会吓到雾眠。
”一个低沉、醇厚,带着无限温柔和疲惫的男声在另一侧响起。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这个声音,哪怕化成灰我也认得。江烬。我僵硬地,
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球,看向声音的来源。他就站在苏晚棠身边,微微俯身,
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我。他看起来憔悴极了,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手臂上。那副样子,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为妻子忧心如焚、日夜守候的模范丈夫。他伸出手,
温热干燥的掌心小心翼翼地覆上我扎着针头、冰凉的手背。“雾眠,别怕,没事了,
都过去了。”他的声音放得更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珍宝,“你昏迷了整整五天五夜,
我和晚棠都担心死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的手很暖,动作也极尽温柔。
可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一股寒气从被他触碰的地方炸开,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冷得我牙齿都开始打颤。
就是这只手,几天前,毫不犹豫地、带着冰冷的杀意,把我推向了悬崖下的万丈深渊。
那悬崖边呼啸的风声,骨头撞击护栏的脆响,他嘴里吐出的“挡路了”三个字,
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脑海。“唔……”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呜咽声更大了些,
带着生理性的颤抖。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憎恨。我想抽回手,想尖叫,
想撕碎眼前这两张虚伪到极致的脸!但我不能。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痛提醒着我此刻的脆弱。
我孤身一人,躺在他们精心编织的网中央。愤怒和冲动只会让我再次粉身碎骨,
甚至可能……真的再也醒不过来。遗产……他们是为了父亲留给我的那笔巨额遗产。
江烬最后那句话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我混乱的脑中嘶嘶作响。
“明天就到账”……现在过去多久了?我昏迷了五天?遗产……还在吗?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比身体的疼痛更甚。那是母亲临终前为我争取的最后保障!
是他们害死我之后还要夺走的东西!“雾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医生!
医生你快看看她!”苏晚棠的惊呼声带着恰到好处的焦灼,她慌忙按向床头的呼叫铃。
江烬的手依旧覆在我的手背上,指腹甚至安抚性地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眉头紧锁,
目光里充满了“心痛”:“别怕,宝贝,医生马上来。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宝贝?
呵……几天前把我推下悬崖时,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宝贝”?我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铁锈般的腥气**着我的神经,
也强行压下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和质问。不能慌,林雾眠。你必须冷静。
你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鱼,挣扎只会死得更快。医生和护士很快围拢过来,做着各种检查。
冰凉的听诊器贴上我的胸口,强光手电再次照射我的瞳孔。我像个木偶一样任他们摆布,
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只有紧握在被子下的那只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用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生命体征基本稳定了,颅内的出血点控制住了,
算是度过了最危险的阶段。”医生检查完,对江烬和苏晚棠说道,“不过病人从高处坠落,
脑部受到严重撞击,又昏迷多日,可能会存在一些……后遗症。
比如记忆混乱、认知障碍、语言功能暂时受损等等,需要时间慢慢恢复观察。
你们家属要多些耐心,多陪伴沟通,避免**她。”记忆混乱?认知障碍?
医生的话像一道微弱的闪电,劈开了我脑中混沌的黑暗。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疯狂的计划雏形,在绝望的深渊边缘,悄然滋生。“医生,
您的意思是……雾眠她……可能不记得一些事了?”江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立刻追问,目光锐利地扫过我茫然的脸。苏晚棠也立刻凑近,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语气急切:“雾眠?你还认识我吗?我是晚棠啊!苏晚棠!你最好的姐妹!”她的眼神深处,
除了表演出来的担忧,我捕捉到了一丝飞快闪过的探究和……期待?
我继续维持着空洞的眼神,茫然地看着他们,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
喉咙里发出几个破碎的、意义不明的音节:“呃……啊……”像个真正的傻子。
江烬和苏晚棠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那眼神的交换快如闪电,
却在我高度警觉的观察下无所遁形。江烬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般的精光,
苏晚棠嘴角那几乎压抑不住的、微微上扬的弧度,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我的心上。
“雾眠,看着我,”江烬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刻意的引导,他俯身,
双手轻轻捧住我的脸颊,强迫我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告诉我,我是谁?还记得我吗?
”他的脸离我那么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曾经让我迷恋的英俊轮廓,
此刻只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我清晰地看到他瞳孔中映出的自己——苍白、脆弱、像个易碎的娃娃。
一个完美的、可以被他随意掌控的“失忆妻子”。恐惧和憎恨在血液里沸腾,但我死死压住。
我调动起全身残存的力气,努力让眼神聚焦在他脸上,然后,
非常非常缓慢地、带着孩童般的懵懂和不确定,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干涩,
却足够清晰:“老……公?”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我看到江烬紧绷的肩膀,
极其明显地松弛了下来。他眼底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喜的、掌控一切的满足感。他猛地把我拥入怀中,力道之大,
几乎让我窒息的伤口再次剧痛起来。“对!是我!是我!老公在呢!老公一直在!
”他的声音带着激动到颤抖的哽咽,下巴抵在我的发顶,“你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什么都别怕,老公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保护?
把我推下悬崖的那种保护吗?我的脸被迫埋在他散发着淡淡古龙水味的昂贵西装外套里,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的怀抱曾经是我最温暖的港湾,此刻却像毒蛇的缠绕。
我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太好了!雾眠!你认出烬哥了!
你吓死我了!”苏晚棠也扑了过来,从侧面紧紧抱住我和江烬,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了“真挚”的喜悦,“你昏迷这些天,我和烬哥都快急疯了!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还认得烬哥!”三个人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抱在一起。
江烬紧紧拥着我,苏晚棠则紧紧抱着我们两个。她柔软的胸部挤压着我的手臂,
的香水味——我曾经最喜欢的、特意买来送给她的**版香水——此刻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
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我的目光越过江烬的肩膀,落在苏晚棠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
泪水还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可她的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和志在必得的得意。
她甚至借着拥抱的姿势,用只有我能看清的角度,极其隐蔽地、带着轻蔑和挑衅,
对我挑了挑眉。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啊,林雾眠,你醒了又如何?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命,
你的男人,现在都归我了。你只是个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连记忆都没有的可怜虫。
冰冷的恨意如同剧毒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指甲更深地掐进了掌心的嫩肉里,尖锐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拥抱中,我艰难地动了动被压住的手臂,伸出食指,
带着孩童般的好奇和纯真,轻轻戳了戳苏晚棠靠在我肩头的手臂。
江烬和苏晚棠同时微微一僵,似乎没明白我这个突兀的动作。我抬起脸,
从江烬的怀抱里挣脱出一点空间,努力挤出一个苍白而虚弱的笑容,眼神依旧懵懂,
看向江烬,用那种不谙世事的、带着点依赖和讨好的语气,一字一顿,
清晰地问:“老公……”我的声音不大,带着大病初愈的沙哑,
却足够让病房里瞬间陷入死寂。“这位一直抱着你的护工阿姨……”我的目光转向苏晚棠,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纯良无辜的残忍,“她……好贴心哦。
是你特意请来照顾我的吗?”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滴答声,
一下,又一下,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江烬拥抱着我的手臂,瞬间僵硬得像两根冰冷的铁棍。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在我说出那句话后,猛地漏跳了一拍,
随即骤然加速,沉重地撞击着我的耳膜。苏晚棠脸上的表情,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精彩瞬间。
那原本挂着的、泫然欲泣的担忧和喜悦,如同遭遇了极速冷冻,瞬间凝固、龟裂。
她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瞳孔急剧收缩,
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错愕、羞辱、惊怒,还有一丝被猝不及防揭开伪装的慌乱。
那张精心描画过的脸蛋,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比盖在我身上的白色被单还要惨白。她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烧红的烙铁烫到,
猛地松开抱着我们的手,整个人触电般地向后退了一大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雾眠!
你……”苏晚棠的声音尖利地拔高,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几乎要失控的愤怒,她伸手指着我,
涂着蔻丹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想质问我,想破口大骂,
但仅存的理智和对江烬的顾忌让她硬生生把后面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只剩下急促而粗重的喘息。江烬的反应比她更快一步。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我,
但那只大手却转而紧紧抓住了我那只刚才“不礼貌”地戳了苏晚棠的手臂。力道之大,
捏得我骨头生疼。“雾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强压下去的严厉和警告,
但脸上却迅速堆砌起一个安抚的、无奈的笑容,“别乱说话!这位是苏晚棠,晚棠!
你最好的朋友,忘了吗?这些天,她和我一样,日夜守着你,担心你担心得都瘦了!
”他的眼神紧紧锁着我,带着一种审视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在警告我“识相点”。
同时,他飞快地侧过头,对着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的苏晚棠使了个眼色,
语气瞬间变得柔和,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晚棠,别生气,别跟雾眠计较。
医生不是说了吗?她刚醒,脑子还糊涂着呢,记忆混乱很正常。她不是故意的,
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未必清楚,说的话怎么能当真?”苏晚棠接收到江烬的眼神,
身体依旧紧绷着,像一张拉满的弓。她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如果能化为实质,
恐怕早已在我身上戳出千百个窟窿。她涂得鲜红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扑上来撕碎我的冲动。过了好几秒,
她才极其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浸透了冰渣:“没、关、系。
”她的声音干涩紧绷,“我理解。雾眠她……只是病了。我不会和一个病人计较。
”她刻意加重了“病人”两个字,像是在提醒我,也像是在提醒她自己。“这就对了嘛。
”江烬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那种“模范丈夫”的温和笑容,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
仿佛刚才那几乎捏碎骨头的力道只是我的错觉,“雾眠,你看,晚棠多好,多体谅你。快,
跟晚棠道个歉,说你不是有意的,只是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他循循善诱,
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眼神却像冰冷的探照灯,死死锁住我的脸,
不容许我有丝毫“不合时宜”的反应。我迎着他的目光,
脸上依旧是那种懵懂无知、不谙世事的茫然。我眨了眨眼睛,
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扇动了几下,然后,非常缓慢、非常清晰地,再次开口,
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可是……”我微微歪了歪头,
目光在苏晚棠那身价值不菲、剪裁合体的香奈儿套装上“天真”地扫过,
最后落在她精心打理的发型和妆容上,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困惑,
“护工阿姨……穿得好漂亮哦……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呢……”噗——我发誓,
我听到了苏晚棠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的声音。她的脸由白转红,
再由红转青,最后变成一片骇人的紫胀。她精心描绘的柳叶眉扭曲着,胸口剧烈起伏,
像是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涌而出。“林雾眠!
你……”她失控地尖叫出声,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掀翻屋顶。“晚棠!”江烬厉声喝止,
一步跨出,直接挡在了我和苏晚棠之间,高大的身躯形成了一道屏障。他背对着我,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周身瞬间散发出的冰冷气息。他伸出手,
似乎想抓住暴怒的苏晚棠安抚,又像是在警告她冷静。“够了!”江烬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说了,雾眠她现在状态不对!你跟她较什么真?出去!
你先出去冷静一下!”苏晚棠被他吼得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烬挡在我身前的背影。
那眼神,充满了受伤、不甘和浓烈的怨毒。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几秒钟的死寂后,她猛地一跺脚,高跟鞋发出“噔”的一声巨响。“好!我出去!我走!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和愤怒,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江烬,你……你好得很!”说完,她猛地转身,像一阵裹挟着怒火的旋风,冲出了病房门,
用力将门甩上。“砰——!”巨大的关门声在病房里回荡,震得窗玻璃都嗡嗡作响。
病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只剩下我和江烬。他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起伏着,
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身。
脸上那些严厉和愠怒已经消失不见,重新覆上了一层带着歉疚和无奈的温柔面具。
他走到床边,重新坐下,动作轻柔地替我掖了掖被角,长长地叹了口气,
语气充满了疲惫和“包容”:“唉,雾眠啊……你看你,把晚棠气成什么样了?
她那么关心你……不过,老公不怪你。”他伸出手,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我的额头,
动作充满了怜惜:“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脑子还没好,对不对?
”他的目光深深地看着我,带着一种探究,一种试探,“告诉老公,除了不记得晚棠了,
你还记得些什么?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结婚的吗?还记得……你爸爸吗?”来了。
终于问到了关键。父亲……遗产……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茫然无知的神情。我微微皱起眉头,
像是努力在混沌的记忆里搜寻着什么,眼神空洞而困惑。几秒钟后,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声音带着无助的茫然:“爸爸……爸爸是谁?”我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怯生生的依赖,
目光转向江烬,像抓住唯一的浮木,
公……我头好痛……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你……只记得你是老公……”我主动伸出手,
冰凉的手指怯生生地、带着全然的信任,轻轻抓住了他放在床边的手。
这个动作似乎极大地取悦了他。江烬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眼底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喜的、掌控全局的笃定。
他反手将我的手紧紧包裹在他温热宽大的掌心里,力道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占有欲。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不想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和“如释重负”,
“有老公在呢!老公记得就好!老公会一直陪着你,把所有的事情,一点一点,慢慢告诉你。
”他俯下身,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那温热的触感,却让我浑身汗毛倒竖,
胃里一阵翻搅。“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乖乖听医生的话,好好养身体。”他直起身,
温柔地替我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语气充满了“关切”,“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一切……有老公在。”他加重了“一切”两个字,眼神意味深长。我顺从地点点头,
像个最听话的提线木偶,依赖地靠回枕头上,闭上眼睛,仿佛疲惫不堪。只有我自己知道,
被子下紧握的拳头,指甲早已深深嵌进肉里,渗出了点点血珠。第一步,成了。
让他们相信我真的失忆,成了被他们豢养在笼中、失去所有威胁的“金丝雀”。让他们以为,
那笔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谋害我的巨额遗产,已经唾手可得。江烬见我“疲惫”,
果然没再多问,只是又守了一会儿,看我似乎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
关门声再次响起,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我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半分懵懂和茫然,
只剩下冰冷的、如同淬火寒铁般的锐利和恨意。我挣扎着坐起身,不顾浑身撕裂般的疼痛,
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这间奢华得不像病房的VIP套房。巨大的落地窗,
昂贵的皮质沙发,小冰箱,甚至还有一个小型会客区。床头柜上,
除了医院标配的水壶和呼叫铃,还放着一个最新款的平板电脑,
旁边是一个印着某高端品牌Logo的纸袋。那是苏晚棠的东西?
她刚才“日夜守候”留下的?一个念头闪过。我强忍着眩晕和疼痛,掀开被子,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挪到那个纸袋前。手指因为紧张和虚弱而微微颤抖。
我飞快地翻动着里面的东西——一些昂贵的护肤品小样,一个名牌钱包,
几片独立包装的卫生棉……还有一本硬壳的、看起来像是笔记本的东西。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屏住呼吸,我小心翼翼地将那本笔记本抽了出来。封面是素雅的米白色,没有任何标识。
翻开,里面是苏晚棠那熟悉的、带着点花体的娟秀字迹。不是日记,
更像是一些零散的计划、想法,甚至购物清单。快速翻动。突然,
夹在中间的一页纸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不是笔记本的内页,
而是一张对折起来的、打印出来的单据。纸张的质感很特别。我轻轻将它抽出来,展开。
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XX国际妇产医院】【患者姓名:苏晚棠】【诊断结果:宫内早孕,
约6周】【处理意见:建议终止妊娠。
】【手术预约时间:……】日期……赫然是我坠崖的前三天!
六周……往前推算……那段时间,江烬正好借口公司有个“重要封闭项目”,
连续出差了大半个月!苏晚棠也恰巧说回老家“看望生病的亲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们不仅仅是为了钱!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在我被蒙在鼓里,
傻傻地以为丈夫在为公司拼搏、闺蜜在老家尽孝的时候,他们早就滚在了一起,
甚至……连孽种都造出来了!所以,我林雾眠的存在,不仅仅是挡了他们财富的路,
更是碍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眼!所以,那悬崖上的狠绝一推,是双重理由下的必然结果!
斩草除根!巨大的冲击让我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我死死攥着那张冰冷的流产单,指关节捏得发白,纸张的边缘几乎要被我的指甲割破。
恨意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我淹没,比坠崖那一刻更加汹涌、更加绝望。
原来我所承受的背叛,远比我想象的更加肮脏、更加彻底!他们不仅要我的钱,要我的命,
还要用我的尸骨,为他们肮脏的结合和未出世的孩子铺路!好,很好。苏晚棠,江烬。
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算计,我会百倍、千倍地还给你们!让你们也尝尝,
从云端跌落泥沼,被所有人唾弃,失去一切、生不如死的滋味!我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那几乎要摧毁理智的狂怒和悲怆。现在还不是崩溃的时候。
这张纸……是意外的收获,是捅向他们心窝的第一把尖刀,但现在,还不是亮出来的时候。
我迅速将流产单重新对折,小心翼翼地塞回那本硬壳笔记本的夹层里,
确保位置和我发现时一模一样。然后把笔记本和其他物品按照记忆中的顺序,
一丝不苟地放回那个高档纸袋,摆回床头柜的原位,连角度都力求一致。做完这一切,
我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艰难地挪回病床。刚躺下盖好被子,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苏晚棠回来了。她显然在外面“冷静”了一番。重新补了妆,遮掩了方才的狼狈和愤怒,
但眼底的红血丝和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郁戾气,却骗不了人。她走进来,
目光像毒蛇的信子,第一时间就扫向我。看到我“虚弱”地闭着眼躺在床上,
她的眼神更加阴沉了几分。她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到沙发那边坐下,拿起手机开始刷,
手指用力地戳着屏幕,发出啪啪的轻响,像是在发泄无处安放的怒火。
整个病房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江烬没过多久也回来了,
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雾眠,
醒醒,老公让家里阿姨熬了你最喜欢的瑶柱鸡丝粥,特别清淡,尝尝看?”他走到床边,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小心地扶我坐起,动作体贴入微。他打开保温桶,
浓郁的粥香飘散出来。他舀起一小勺,细心地吹了吹,送到我唇边。我看着那勺白粥,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双手,几天前刚把我推向地狱,现在却扮演着情深义重的丈夫?
这粥里,会不会也加了点别的东西?但我不能拒绝。
我现在是“失忆”的、依赖丈夫的“傻白甜”。我张开嘴,任由那温热的粥滑入喉咙。
味同嚼蜡。“好吃吗?”江烬殷切地问。我点点头,
努力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嗯……老公喂的……好吃。”江烬满意地笑了,
继续一勺一勺地喂我。苏晚棠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当江烬温柔地替我擦去嘴角并不存在的粥渍时,我清晰地看到,
苏晚棠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眼神冰冷得几乎要掉下冰渣。“烬哥,
”苏晚棠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刻意放得柔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雾眠刚醒,
吃不了太多,别勉强她。你也累了一天了,我来喂吧?”她站起身,走过来,
伸手想接过江烬手里的碗勺。江烬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给她,
反而侧头对我柔声说:“雾眠,让晚棠喂你好不好?老公去处理点公司的事,
晚点再回来陪你?”他的目光带着征询,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来了。
他在试探我对苏晚棠的态度,或者说,试探我“失忆”的程度。我抬起眼,看向苏晚棠。
她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关切的笑容,但眼神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和……警告。
我瑟缩了一下,像是被她的目光吓到,下意识地往江烬怀里缩了缩,抓紧了他的衣袖,
声音带着怯懦的依赖:“老公……不要走……我怕……”我的目光扫过苏晚棠,
带着明显的闪躲和……一丝“陌生”的畏惧,
“让……让护工阿姨……离我远一点……她……她刚才瞪我……好凶……”“林雾眠!
”苏晚棠脸上的笑容瞬间崩塌,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再也压制不住的怒火,
“你……”“晚棠!”江烬立刻沉声打断她,眼神带着严厉的警告,“注意你的态度!
我说过多少次了,雾眠现在情况特殊!”他转向我,语气瞬间又温柔下来,
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不怕不怕,老公在呢。晚棠不是凶你,她是担心你。乖,老公不走,
老公喂你。”他重新拿起勺子,看也没看僵在一旁、脸色铁青的苏晚棠。苏晚棠站在那里,
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她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几秒钟后,她猛地转过身,再次摔门而去。“砰!
”又是一声巨响。江烬看着关上的门,眉头紧锁,长长地叹了口气,
语气充满了“无奈”:“唉,晚棠这脾气……也是太担心你了。雾眠,你别往心里去。
”**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虚伪的温度,轻轻“嗯”了一声,垂下眼帘,
掩去眸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冰冷的算计。离间计,初显成效。
这对狗男女之间看似坚不可摧的同盟,已经开始出现了第一道清晰的裂痕。接下来的几天,
我就像一个真正失忆的病人,安静地养伤,接受各种检查和康复治疗。
江烬大部分时间都陪在我身边,扮演着二十四孝好丈夫。
喂饭、擦身、读报、陪我“回忆”我们“甜蜜”的过去——当然,
是经过他精心篡改和粉饰的版本。在他的描述里,我们是大学校园里一见钟情的金童玉女,
冲破重重阻碍(主要是他虚构的我那个“嫌贫爱富”的父亲的阻挠)才终成眷属。
婚后他如何努力打拼,让我过上优渥的生活,
而我则是个被宠坏的、有点小任性但心地善良的公主。关于苏晚棠,
他只轻描淡写地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在他“出差忙碌”时,都是她在照顾我。
每一次听他编织这些甜蜜的谎言,我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去克制自己,
才能不让身体因为极度的恶心和愤怒而颤抖。我只能配合地露出懵懂或感动的表情,
偶尔“天真”地问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苏晚棠出现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即使来,
也总是冷着一张脸,远远地坐在沙发那边,很少靠近病床。只有当江烬的目光扫过去时,
她才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我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江烬对她似乎有不满,
但更多的是一种“大局为重”的安抚和利用;而苏晚棠,则充满了被冷落和怀疑的怨愤。
裂痕,在无声中悄然扩大。这天下午,江烬被一个“重要”的电话叫走,
说公司有急事需要他亲自处理。临走前,他千叮咛万嘱咐护工好好照顾我。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那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护工。机会来了。我“虚弱”地靠在床头,
目光“无意”地扫过病房门口。确认江烬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后,我看向护工,
脸上露出孩童般的无助和恳求:“阿姨……我……我想去书房……看看书……”我小声地说,
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
书房里有好多……我和他的照片……我想看看……也许能想起点什么……”护工是个老实人,
看我“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想到江先生交代过要尽量满足病人的合理要求,犹豫了一下,
还是点了点头:“好,林**,我扶您过去。您慢点,小心伤口。
”江烬在这家顶级私立医院给我安排的,是一间堪比五星级酒店套房的VIP病房。
除了宽敞的卧室、独立卫浴,外面还连接着一个布置雅致的小型会客区,
旁边甚至有一间配备了书桌和书架的临时书房,方便他“处理公务”。
护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慢慢挪到书房门口。我让她在门口等着,
说自己想一个人安静地“回忆”一下。书房不大,但布置得很考究。
一面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精装书,大部分都是崭新的,
显然是用来充门面的。另一面墙是落地窗,采光极好。中间是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
上面摆放着笔记本电脑、文件架、笔筒等物品,收拾得还算整洁,
带着江烬一贯的、一丝不苟的风格。我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快速扫过桌面。
文件架里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报表和合同副本。笔筒里插着几支昂贵的钢笔。
笔记本电脑是关着的。我“好奇”地走到书桌后面,手指“无意”地拂过桌面。然后,
我的动作“不经意”地顿住了,目光落在了书桌靠近内侧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
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铂金镶钻的耳钉。款式精致独特,是我曾经非常喜欢,
特意在苏晚棠生日时,买来送给她的那一款全球**版!独一无二!我的心跳猛地漏跳一拍,
随即剧烈地鼓动起来。来了!就是现在!我深吸一口气,
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惊愕的、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受伤的茫然。我伸出手,
颤抖着(这次是真的有点抖,因为激动),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枚耳钉。然后,
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足以穿透房门的、带着巨大“震惊”和“脆弱”的抽泣声!
“呜……”声音不大,却足够凄楚,足够引人注意。“林**?您怎么了?
”守在门口的护工立刻紧张地推门进来,看到我捏着耳钉,浑身颤抖、泫然欲泣的样子,
吓了一跳。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失魂落魄地盯着那枚耳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Copyright © 2025 www.kingdee520.com 蝌蚪阅读网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