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夺夫后我成了摄政王掌心娇》中的沈清梧林朝露萧烬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言情风格小说被贝卡地亚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嫡姐夺夫后我成了摄政王掌心娇》讲述的内容是:眼中泛起水光,语气更加委屈和“大度”:“老夫人,清梧哥哥,你们别怪妹妹。妹妹她……她心里有怨气,我知道。她定是怪我……怪……
红烛烧到根部时,我终于把盖头掀了。龙凤喜烛淌下的蜡泪堆叠在烛台上,像凝固的血块。
桌上摆着冷透的合卺酒,还有几碟精致却一口未动的点心。
这是我嫁给沈清梧的“新婚”之夜。我是妾。而我的嫡姐林朝露,此刻正以正妻的身份,
躺在属于我的新郎怀里。屋外静得可怕,连一丝虫鸣都没有。沈府的下人,
大概都聚在前院正房那边凑热闹、讨喜钱去了。我这间偏院,像个被遗忘的角落。
身上这身水红色的嫁衣,还是我自己掏银子赶制的。林家嫁嫡女风光无限,嫁庶女?呵,
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来,连个正经的仪式都没有。我娘留给我的唯一值钱的那支素银簪子,
当了才凑够这身行头的料子钱。指尖抠着粗糙的嫁衣料子,我盯着那跳跃的微弱烛火。
沈清梧。这个名字在我舌尖滚过,带着血腥气。三年前,
他还是个穿着洗得发白长衫的寒门学子。在城外落霞寺那棵老槐树下,
他窘迫地向我借阅一本孤本诗集,耳根红透。他说:“晚栀姑娘,你的眼睛,像盛着星子。
”他说:“待我金榜题名,必以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迎你为妻。”他说:“此生,
沈清梧唯林晚栀一人而已。”一字一句,言犹在耳。可仅仅三个月前,他骑着高头大马,
簪花游街,成了新科状元。琼林宴上,我的嫡姐林朝露,
那个从小锦衣玉食、连正眼都不屑于瞧我一下的林家嫡女,只是隔着人群对他展颜一笑。
一切就都变了。他忘了落霞寺的槐树,忘了借阅的诗集,忘了他曾如何痴痴地望着我的眼睛。
他跪在父亲面前,言辞恳切,情真意切地求娶林家嫡女林朝露。他说,
只有朝露**的端方娴雅、大家风范,才堪为状元夫人。父亲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状元女婿,嫡女正妻,门当户对,锦上添花。至于我这个庶女?父亲拍着我的肩膀,
语重心长:“晚栀啊,你姐姐能嫁得状元郎,是你的福气。清梧念旧情,愿意纳你为妾,
已是天大的恩典。你莫要不知足,坏了姐妹情分,也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前程?
给曾经的恋人和嫡姐做妾的前程?我那时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咙,硬生生咽了回去。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很疼,但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林朝露在我面前,
永远是一副悲悯又高高在上的姿态。“妹妹,”她涂着蔻丹的手指抚过她华贵的嫁衣,
“你也别太死心眼。清梧哥哥如今是状元郎,身份不同了。他身边,
总得有个知冷知热、能照顾他起居的贴心人。你从小就细心,又与他……有过一段情,
最合适不过了。”她特意咬重了“有过一段情”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你放心,
姐姐不是那等不容人的。只要你安分守己,伺候好我和清梧哥哥,林家和我,总不会亏待你。
”我看着她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只觉得一阵阵发冷。我知道,
她享受这种将我踩在泥里的**。沈清梧呢?他站在一旁,目光闪躲,不敢看我。
当林朝露依偎过去时,他立刻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动作温柔又熟练。那一刻,
我心底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也彻底熄灭了。“吱呀——”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冷风灌进来,烛火猛地摇曳了几下。一个穿着体面些的嬷嬷端着个托盘进来,
是林朝露的奶娘,王嬷嬷。她脸上堆着假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二姑娘还没歇下呢?
这都三更天了。”她把托盘放在桌上,上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粥,“大**心善,
怕二姑娘夜里饿着,特意吩咐小厨房炖了上好的血燕,让老奴送来给您补补身子。”血燕?
我瞥了一眼那碗晶莹剔透的粥。林朝露会好心给我送血燕?
不过是又一次提醒我身份的低贱和她正室的“恩典”。“有劳嬷嬷,放着吧。”我声音干涩。
王嬷嬷却没走,反而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前头正院那边……可热闹了。姑爷对咱们大**,
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不,闹洞房的人都散了,
姑爷还特意吩咐厨房温着参汤,怕大**累着……啧啧,到底是正头娘子,这福气啊,
旁人羡慕不来。”她的话像钝刀子,一下下割着我的心。“嬷嬷还有事?”我抬眼,
直直地看着她。王嬷嬷被我眼底的冷意刺了一下,假笑僵在脸上,讪讪道:“没事了,
二姑娘早些歇着吧。这燕窝趁热喝,凉了可就糟蹋好东西了。”说完,扭着腰出去了,
还不忘替我关上门,只是那力道,带着点轻蔑的响动。屋里的死寂重新蔓延开。
我看着那碗燕窝,热气氤氲,模糊了视线。我端起碗,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将那碗价值不菲的血燕,尽数倒进了窗外的花丛里。温热的液体浇在黑土上,很快没了痕迹。
就像我那些可笑的、被轻易碾碎的情意。我坐回冰冷的床边,看着那对红烛彻底燃尽,
最后一点光明消失,黑暗吞噬了整个房间。沈清梧,他终究没有来。一夜枯坐到天明。
日子就像泡在黄连水里,又苦又涩,还得强忍着往下咽。我成了沈府里一个尴尬的存在。
顶着“妾室”的名头,却连沈清梧的院子都进不去。
林朝露以“怕打扰清梧哥哥处理公务”为由,把我安置在最偏僻的西跨院,
离主院十万八千里。下人是最势利的。见我这个“姨娘”不受宠,连正头娘子都不待见,
伺候起来便懒懒散散。送来的饭菜常常是冷的,份例里的炭火也总是不够烧。寒冬腊月,
屋里冷得像冰窖。我带来的唯一丫鬟小莲,气得直掉眼泪,要去理论。我拉住了她。
“争什么?争来了,又能如何?”我摩挲着袖口粗糙的针脚,那是小莲熬夜帮我缝补的。
在这深宅大院里,没有宠爱,没有靠山,连呼吸都是错的。偶尔,在花园的角落,
我会远远看见沈清梧。他穿着簇新的官袍,意气风发,身边总是簇拥着巴结的官员或门客。
他偶尔会朝我这边瞥一眼,目光复杂,有愧疚,有闪躲,或许还有一丝残留的旧情?但很快,
就会被身旁的人引开注意力,或者,被闻讯而来的林朝露娇声唤走。
林朝露总是那么恰到好处地出现,挽住沈清梧的手臂,依偎在他身侧,笑语晏晏。然后,
她会“不经意”地看向我这边,眼神里带着胜利者的怜悯和一丝警告。
她像一只精心织网的蜘蛛,牢牢地将沈清梧缚在网中央,也隔绝了我任何靠近的可能。
我学会了低头,学会了把自己缩得更小,像墙角阴暗处一株无人问津的苔藓。
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抄写佛经,一遍又一遍,仿佛只有那青灯古佛的寂寥,
才能稍稍平息心口翻涌的恨与痛。小莲心疼我,总想方设法打听点外面的消息,
或是去厨房偷摸弄点热乎的吃食回来。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和小心翼翼藏着的半个馒头,
我喉咙堵得厉害。“姑娘,您别这样熬着自己。”小莲哽咽着,“您看看您,都瘦脱相了。
您……您就不能去求求姑爷吗?念在从前……”“从前?”我打断她,
声音干哑得像砂纸摩擦,“小莲,没有从前了。在他选择林朝露,让我做妾的那一刻,
就什么都没有了。”求他?不过是自取其辱。他若真有一丝旧情,又怎会让我沦落至此?
三个月后,一个消息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死水般的沈府——林朝露有孕了。
整个沈府顿时沸腾起来。老夫人(沈清梧的母亲)亲自从老家赶来,笑得合不拢嘴,
拉着林朝露的手左看右看,一口一个“心肝宝贝”、“沈家的功臣”。
下人们的腰杆挺得更直了,对正院的巴结更是到了极致。流水般的补品、珍玩送进主院。
林朝露成了沈府真正的女主人,众星捧月。她本就娇艳的容颜,
更是因着孕事添了几分慵懒和满足的光彩。她享受着所有人的瞩目和奉承,看向我的眼神,
也愈发像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沈清梧更是对她呵护备至,每日下衙必先去看她,
脸上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那是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与他当初在落霞寺对我描绘未来时的憧憬,截然不同。那时是清贫却真挚的许诺,
如今是富贵荣华触手可及的现实。这份喜悦,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在我心上。
而我所在的西跨院,彻底成了被遗忘的角落。连那点份例里的劣质炭火,也常常被克扣了。
小莲去领,管事的婆子眼皮都不抬:“大奶奶怀着金孙,各处都要用最好的炭,
你们那边冷点就冷点吧,多穿件衣裳,冻不死人!”小莲气不过争辩了几句,
竟被那婆子指桑骂槐地羞辱了一顿,说她主子是个没福气的**妾室,
连带着丫头也上不得台面。小莲哭着跑回来,脸上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我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和委屈的眼泪,一股冰冷的怒意猛地从脚底窜起,直冲头顶。
长久以来压抑的屈辱、愤恨、不甘,在这一刻冲破了麻木的冰层。我猛地站起身。“姑娘!
您去哪儿?”小莲惊惶地拉住我。“去要个说法。”我的声音冷得掉冰渣。不是为了那点炭,
是为了小莲挨的那一巴掌,为了我们主仆二人在这府里连狗都不如的处境!就算是个妾,
就算不受宠,也不该被如此作践!我拉着小莲,径直冲向沈府管事的大厨房。一路上,
下人们看到我冷若冰霜的脸和身后捂着脸哭的小莲,都纷纷避让,窃窃私语。
厨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各种山珍海味的香气混杂在一起。那克扣炭火的管事婆子刘嬷嬷,
正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小丫头们干活。看到我进来,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假笑,
眼神却带着轻蔑:“哟,这不是二姑娘吗?什么风把您吹到这种油烟之地来了?
可是小厨房的饭菜不合口味?”我懒得跟她废话,指着小莲脸上的巴掌印,
声音清晰地穿透厨房的嘈杂:“刘嬷嬷,小莲脸上的伤,是你打的?”厨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们。刘嬷嬷脸上的假笑挂不住了,
三角眼一翻:“老奴不过是教训个不懂规矩、顶撞主事的**丫头!二姑娘,您一个姨娘,
难道还要为一个丫头出头不成?这府里的规矩……”“规矩?”我冷笑一声,上前一步,
逼视着她,“府里的规矩,就是让你一个奴才,动手打主子院里的人?谁给你的胆子?!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厉。
刘嬷嬷大概没想到我这个一向沉默隐忍的“二姑娘”会突然发难,被我眼中的寒意慑住,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我是按大奶奶的吩咐办事!大奶奶怀着身孕,金尊玉贵,
各处用度都要紧着正院!你们西跨院……”她梗着脖子,试图搬出林朝露压我。
“大奶奶怀了身孕,是沈府的喜事。但再大的喜事,
也不是你一个奴才作践主子、克扣份例、动手打人的理由!”我寸步不让,“今日这事,
要么你当着大伙儿的面,给小莲赔礼道歉,要么,我们就去老夫人、去大奶奶、去姑爷面前,
好好分说分说!看看这府里,到底是谁坏了规矩!”我提到老夫人和沈清梧,
刘嬷嬷的脸色终于变了。老夫人最重规矩体面,沈清梧如今是官身,更要脸面。
事情真闹大了,她一个奴才,绝对讨不了好。周围的下人们也面面相觑,
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大概都没想到,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二姨娘,
发起狠来竟有这般气势。刘嬷嬷脸色青白交加,嘴唇哆嗦着,显然在权衡利弊。最终,
在众人无声的注视下,她那张刻薄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极其不情愿地,对着小莲的方向,
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是老奴一时糊涂,冲撞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大声点!
没吃饭吗?”我厉声道。刘嬷嬷浑身一抖,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哭腔:“是老奴错了!
老奴一时糊涂,冲撞了莲姑娘!请莲姑娘大人大量!”说完,
竟真的对着小莲的方向福了福身子。小莲惊呆了,捂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厨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我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下人,
目光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刘嬷嬷身上:“份例里的炭火,今日之内,足量送到西跨院。
少一两,我就拆了你这厨房的门板当柴烧!小莲,我们走。”我拉着还在发懵的小莲,
转身就走。脊背挺得笔直,指甲却深深掐进了掌心。我知道,今天这一闹,
算是彻底撕破了脸。林朝露不会善罢甘休。但我心里,竟奇异地生出一丝快意。
忍气吞声换不来尊重,只会让人变本加厉地践踏!这潭死水,我搅定了!果然,当天傍晚,
林朝露就“请”我过去。主院正房,暖香袭人。林朝露半倚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贵妃榻上,
身上盖着柔软的狐裘,小腹微微隆起。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珐琅手炉,脸色有些苍白,
眉宇间带着一丝倦意和……愠怒。沈清梧坐在她旁边,眉头紧锁,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不赞同和隐隐的责备。“晚栀妹妹来了?”林朝露的声音柔柔弱弱的,
带着点气力不足,“快坐吧。姐姐身子不爽利,就不起来迎你了。”我在下首的绣墩上坐下,
垂着眼:“姐姐身子要紧。”“唉,”林朝露叹了口气,幽幽地看着我,“妹妹,我知道,
你心里委屈。是姐姐不好,这些日子只顾着自己身子,疏忽了对你的照拂。
下头那些没眼力见的奴才,竟敢克扣你的用度,还欺负你身边的人!真是反了天了!
”她说着,语气陡然转厉,带着当家主母的威严:“刘嬷嬷那个老货,我已经让人捆了,
打了二十板子,撵到庄子上做苦役去了!看以后谁还敢狗眼看人低!”我心中冷笑。
打板子撵人?好快的手脚。这是在向我**,也是在撇清她自己。仿佛一切都是刁奴欺主,
与她这个贤良大度的主母毫无关系。“姐姐处置得公道。”我淡淡应道。
林朝露对我的平静似乎有些意外,她顿了顿,语气又软了下来,
带着一丝委屈看向沈清梧:“清梧哥哥,你看,妹妹还是怨我呢。今日厨房的事,
闹得沸沸扬扬,下人们都在议论,说是我这个做主母的刻薄,
容不下妹妹……我……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说着,眼圈竟微微泛红。
沈清梧立刻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露儿,别胡思乱想。你怀着我们的孩儿,
最是辛苦,谁敢说你刻薄?晚栀她……”他看向我,眼神复杂,带着规劝和一丝不耐,
“晚栀,你姐姐怀着身孕,受不得气。今日之事,纵然下人有错,你也不该如此大动干戈,
闹得阖府不宁。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地来跟我们说吗?”“跟你们说?”我抬起头,
第一次直视沈清梧的眼睛,那里面除了责备,
我竟看不到一丝一毫当初落霞寺下的清澈和情意,只剩下被搅扰了安宁的烦躁,“姑爷,
我的丫鬟被当众掌掴,份例被克扣得连取暖都成问题,寒冬腊月几乎冻死在西跨院。
这些‘小事’,跟谁说?谁来管?”沈清梧被我噎住,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恼意:“你……你这是在怨我?”“晚栀不敢。”我垂下眼睫,
遮住眼底的冰冷,“只是今日若不来‘闹’,我的丫鬟就白挨了打,我和小莲,
怕是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姑爷和姐姐事务繁忙,这些‘小事’,自然入不了眼。
”“你……”沈清梧被我绵里藏针的话刺得脸色难看。“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林朝露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她抚着肚子,声音带着疲惫和宽容,“清梧哥哥,
妹妹心里有气,也是人之常情。今日之事,说到底,还是我这个主母没当好,
让妹妹受委屈了。”她看向我,眼神真诚得无懈可击:“妹妹,姐姐知道你心里苦。这样吧,
以后你院里的一应份例,都按最好的来,直接从我这里走账。
我再拨两个伶俐的丫头过去伺候你。你呀,就安安心心在西跨院住着,缺什么少什么,
直接让人来告诉我,可千万别再委屈自己,跟那些**胚子置气了,没得失了身份。
”她的话,句句体贴,字字诛心。按最好的份例?拨伶俐的丫头?不过是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得更紧罢了。身份?我还有什么身份可言?“姐姐安排就是。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心已经冷透了,这些虚伪的施舍,于我而言,
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笼。林朝露满意地笑了,那笑容里,
带着胜利者对失败者彻底的掌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语气轻快起来,“过几日是腊八,宫里赏了些上好的血燕和野山参,老夫人说府里热闹热闹,
办个家宴。妹妹到时候一定要来,我们姐妹也好久没一处说说话了。”她顿了顿,
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了一圈,带着点挑剔和怜悯:“妹妹这身衣裳,看着旧了些。
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几匹新料子过去,做身鲜亮点的。好歹是沈府的姨娘,总得有些体面。
”家宴?新衣裳?我心头警铃大作。黄鼠狼给鸡拜年,林朝露突然的“示好”和“邀请”,
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她肚子里憋着坏水,要在人前彻底毁了我。“谢姐姐费心。”我垂下眼,
掩住眸底的寒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躲不过,那就看看,她到底要唱哪一出。
腊八家宴,设在沈府最大的花厅“锦华堂”。厅内暖意融融,炭火烧得极旺,
鎏金铜兽香炉里吐出袅袅瑞脑香气。巨大的圆桌上铺着猩红锦缎,摆满了珍馐美味。
老夫人坐在主位,满面红光。沈清梧和林朝露陪坐在侧。
林朝露穿着一身正红绣金牡丹的云锦袄裙,衬得她肤白胜雪,光彩照人。
她的小腹已明显隆起,一只手温柔地搭在上面,笑容温婉端庄,俨然是沈府未来的女主人。
我被安排在靠近门口的下首位置,离主位很远,离温暖的中心也很远。
身上穿着林朝露“赏”的那套水绿色新衣,料子不错,只是颜色寡淡,样式也普通,
混在一群衣着鲜亮的主子中间,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寒酸。席间气氛热闹。
老夫人一个劲儿地给林朝露夹菜,叮嘱她多吃。沈清梧也体贴地为她布菜,剥虾,
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在座的族亲女眷们,更是围着林朝露,说着各种吉祥话,
恭维她福气好,夸沈清梧有本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像是一个局外人,
沉默地吃着面前几碟冷掉的菜,味同嚼蜡。那些欢声笑语,那些脉脉温情,都与我无关,
只衬得我更加多余和凄凉。小莲站在我身后,紧张地绞着手指,不时担忧地看我一眼。
她知道今天这场合,林朝露必有动作。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朝露放下银箸,
拿起丝帕优雅地按了按嘴角,目光含笑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今日一家团聚,
其乐融融,真是再好不过了。”她声音温柔,“说起来,还要感谢宫里的恩典,
赏下那么些好东西。尤其是那血燕,最是滋补。老夫人疼我,说我怀着身子,让我多用些。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只是可惜了晚栀妹妹。
妹妹身子骨看着也单薄,我原想着,也分些给妹妹补补。可王嬷嬷说,
前几日送去西跨院的血燕,妹妹似乎……不太喜欢?”她这话一出,
席间的说笑声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投向了我。
王嬷嬷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大奶奶的话,老奴那日亲自将炖好的血燕送去给二姑娘,
二姑娘当时……当时就当着老奴的面,把整碗燕窝都倒到窗户外头的泥地里去了。
老奴看着都心疼,那可是一等一的上品血燕啊……”她语气夸张,带着痛心疾首。“哦?
竟有此事?”林朝露故作惊讶地掩口,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受伤”,“妹妹,
这是为何?可是姐姐哪里做得不周到,惹妹妹生气了?还是……那燕窝不合妹妹口味?
你告诉姐姐,姐姐让人重新给你做。”她这番唱念做打,
立刻博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同情和对我“不识好歹”、“糟蹋好东西”的指责。
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满:“晚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朝露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能如此糟践东西?那血燕是御赐之物,金贵得很!
”沈清梧也皱紧了眉头,看着我,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气:“晚栀!你怎么回事?
露儿怀着身孕还惦记着你,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太不懂事了!”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到底是庶出的,眼皮子浅,不识抬举……”“就是,给她好东西也不会享用,
糟蹋了……”“大奶奶多好的人啊,还想着她,她倒好,摆起谱来了……”“我看啊,
就是心里不忿,故意给大奶奶添堵呢……”那些鄙夷的目光和议论,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来了,林朝露的杀招来了!倒掉燕窝是真,
但她此刻提起,绝不仅仅是为了指责我糟蹋东西!果然,林朝露轻轻叹了口气,
眼中泛起水光,语气更加委屈和“大度”:“老夫人,清梧哥哥,你们别怪妹妹。
妹妹她……她心里有怨气,我知道。她定是怪我……怪我占了她原本的位置……”她说着,
泫然欲泣,一只手捂住了心口,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沈清梧的胳膊。“露儿!
”沈清梧心疼地搂住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林晚栀!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露儿她处处为你着想,宽容大度,你非但不感激,还处处与她作对,让她伤心!
她如今怀着我的骨肉,若是有个闪失,你担待得起吗?!”“我……”我张了张嘴,想辩解。
那燕窝我为什么倒掉?因为我不信林朝露会安好心!因为那碗燕窝送来的时机和嬷嬷的话,
都充满了恶意的羞辱!可我的话还没出口,林朝露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啊!
我的肚子……好痛!”她猛地蜷缩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整个人痛苦地倒在沈清梧怀里。“露儿!露儿你怎么了?!
”沈清梧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
“痛……清梧哥哥……好痛……”林朝露的声音虚弱痛苦,断断续续,
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她是不是恨我……恨我抢了她的……恨我有了孩子……”她说着,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只手死死抓住沈清梧的前襟,另一只手则指向我,
眼神充满了“恐惧”。整个花厅瞬间炸开了锅!“天哪!大奶奶!”“快!快叫大夫!
”“是动了胎气吗?!”“她刚才指着二姨娘说什么?恨她?抢了她的?”所有的目光,
如同最锋利的刀子,齐刷刷地刺向我!
震惊、怀疑、鄙夷、愤怒……尤其是老夫人和沈清梧的目光,简直像要生吞活剥了我!
“是你!林晚栀!”沈清梧猛地抬头,双眼赤红,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死死地瞪着我,
那眼神里的憎恶和恨意,是我从未见过的,“你对露儿做了什么?!你给她吃了什么?!
还是你说了什么恶毒的话**她?!你这个毒妇!”他抱着痛苦**的林朝露,
声音嘶哑地咆哮:“露儿和孩子要是有事,我让你偿命!
”“不……不是……我没有……”我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辩解。
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变故,让我措手不及,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是林朝露的心腹丫鬟翠儿。她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哭喊道:“老夫人!姑爷!
奴婢有下情禀报!奴婢……奴婢刚才去小厨房给大奶奶取热参汤时,
亲眼看见……看见二姨娘身边的那个小莲,鬼鬼祟祟地在给大奶奶炖血燕的罐子旁边转悠!
奴婢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大奶奶就是喝了那血燕后才不舒服的!一定是她们!
是她们嫉妒大奶奶怀了姑爷的孩子,在燕窝里下了毒手!”“血口喷人!”小莲又惊又怒,
扑到我身前护着我,“你胡说!我根本没碰过那燕窝罐子!姑娘更没有!”“人赃并获,
还想抵赖!”翠儿尖声道,“老夫人!您要为我家**做主啊!**怀着沈家的金孙,
要是被这起子黑了心肝的**害了,可怎么得了啊!”“对!搜她身!看看有没有毒药!
”立刻有人附和。场面彻底失控。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对左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个毒妇和她那个贱婢捆起来!搜!仔细地搜!
”几个粗壮的婆子立刻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不由分说就扭住了我的胳膊,
另一个则去抓小莲。“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人!我没有下毒!林朝露她是装的!她是装的!
”我拼命挣扎,嘶声力竭地喊。巨大的冤屈和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还敢污蔑大奶奶!
掌嘴!”一个婆子恶狠狠地扬起了巴掌。
就在那蒲扇般的手掌带着风声要落在我脸上的瞬间——“住手。”一道低沉、冰冷,
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男声,突兀地在混乱嘈杂的花厅门口响起。声音不高,
却像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冻结了厅内所有的喧嚣和动作。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齐齐僵住,惊愕地望向声音来源。花厅厚重的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戴着墨玉扳指的手掀开。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形很高,穿着一身玄色暗云纹锦袍,外罩墨狐裘大氅,
通身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却透着一股沉凝如山岳般的迫人气势。
乌黑的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张过分俊美却毫无表情的脸。
他的眼神,深邃如寒潭,扫过之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生杀予夺的漠然和冰冷。整个花厅,落针可闻。连痛苦**的林朝露,
都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慑住,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沈清梧抱着林朝露,看清来人后,
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他慌忙放下林朝露,站起身,
有些仓促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迎上前,深深一揖,
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和紧张:“不知摄政王殿下驾临,下官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摄政王?!这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所有人头顶炸开!老夫人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被旁边的丫鬟死死扶住。其他女眷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起身,慌乱地跪倒在地,
头都不敢抬。整个大梁朝,谁人不知这位权倾朝野、手握生杀大权的铁血摄政王——萧烬!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沈府的家宴上?!萧烬的目光,
甚至没有在躬身行礼的沈清梧身上停留一秒。他的视线,越过了所有人,
精准地、冰冷地落在了被两个婆子死死扭住胳膊、狼狈不堪的我身上。那目光锐利如鹰隼,
带着审视,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探究。我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止。
巨大的震惊和茫然淹没了我。摄政王?他为什么会看我?沈清梧顺着萧烬的目光看过来,
脸色更加难看,连忙解释道:“殿下恕罪,让您见笑了。此乃下官家事,内子突发不适,
下官正在处置一个心怀不轨、意图谋害主母和子嗣的贱婢……”他试图轻描淡写地将我定性。
“心怀不轨?”萧烬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情绪。他缓步向前,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尖上。他走到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那两个扭着我的婆子,
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手一软,松开了我,噗通跪倒在地,抖如筛糠。我失去了支撑,
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形容狼狈,发髻散乱,脸颊上还有挣扎时留下的红痕。我抬起头,
迎上萧烬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恐惧、屈辱、冤屈,种种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几乎要将我撕裂。“抬起头。”萧烬命令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咬紧下唇,强迫自己抬起头,倔强地迎视着他。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很狼狈,很可笑,
但我不能退缩。哪怕是在这位权倾天下的摄政王面前,我也不能露出半分怯懦!我没有做过!
他的目光,极其锐利地在我脸上扫过,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他的视线,缓缓下移,
落在了我因为挣扎而露出的左手手腕上。那里,有一道陈年的疤痕。月牙形,颜色浅淡,
但仔细看,依然清晰。萧烬的目光,在那道疤痕上停留了一瞬。极其短暂的一瞬。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就在那一瞬,我似乎捕捉到他眼底深处,某种冰封的东西,
极其细微地……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
快如闪电般掠过——是震惊?是难以置信?还是……别的什么?随即,那丝波动便消失无踪,
重新被深潭般的冰冷覆盖。他移开目光,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随意扫过。他转向沈清梧,
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沈大人。”沈清梧浑身一凛,腰弯得更低了:“下官在!
”“你方才说,此女意图谋害你的正室和子嗣?”萧烬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却让整个花厅的温度骤降。“是……是!”沈清梧硬着头皮回答,试图找回一点气势,
“人证物证俱在,这贱婢的丫头曾接近过炖燕窝的罐子,
而内子正是用了燕窝后才突然腹痛……”“腹痛?
”萧烬的目光终于第一次落在了被丫鬟扶着、脸色苍白、捂着肚子的林朝露身上。那目光,
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不带丝毫温度。林朝露被他看得浑身一颤,
那痛苦的表情都僵硬了几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下意识地往沈清梧身后缩了缩。“沈大人,
”萧烬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沈清梧,语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本王在边关数年,
见过无数生死。腹痛?呵。”他轻轻一嗤,那轻蔑的意味,让沈清梧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仅凭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和一个孕妇的腹痛,”萧烬的声音陡然转冷,
带着雷霆般的威压,“你就要给一个侍妾定罪?沈大人,你如今是朝廷命官,审案断狱,
便是如此草率?还是说,这沈府内宅,你沈清梧的话,便是王法?!”最后一句,
如同惊雷炸响!沈清梧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官服:“殿下息怒!下官……下官不敢!下官只是……只是爱妻心切,
一时情急……”“爱妻心切?”萧烬冷冷地重复了一遍,目光扫过狼狈的我,
又扫过躲在沈清梧身后瑟瑟发抖的林朝露,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本王看你,是眼瞎心盲。”沈清梧如遭雷击,僵跪在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烬不再看他,转而看向一直强作镇定、此刻也吓得面无人色的老夫人:“老夫人。
”老夫人一个激灵,差点也跟着跪下:“老……老身在……”“家宅不宁,祸起萧墙。
根源何在,老夫人心里想必清楚。”萧烬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却字字诛心,
“一个能轻易被构陷、被**的妾室,和一个能装病构陷、兴风作浪的正室,孰是孰非,
高门大户的体面,便是如此?”老夫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剩下惊恐和难堪。萧烬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审视,
只剩下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容置喙的决断。“此女,”他指着我,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件物品,“本王要了。”!!!整个花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摄政王……要了沈清梧那个被指控谋害主母的贱妾?!沈清梧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
震惊、屈辱、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殿……殿下!这……这不妥!
她……她是我沈府的……”“沈府的什么?”萧烬打断他,眼神冰冷,
“一个被你当众羞辱、随意定罪、连奴才都可以欺凌的物件?”他向前一步,
强大的压迫感让沈清梧呼吸一窒。“沈清梧,”萧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本王记得,你在翰林院任编修。三年前,北境戎狄犯边,连下三城,军情危急。是谁,
在朝堂之上力排众议,自请领兵?”沈清梧脸色惨白,
嘴唇哆嗦:“是……是殿下力挽狂澜……”“是谁,在粮草断绝、寒冬腊月,亲率三千轻骑,
奇袭敌后,焚其粮草,扭转战局?”萧烬继续问,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沈清梧心上。
“是……是殿下……”沈清梧的声音低如蚊呐。“又是谁,在那一役中,身中三箭,
跌落寒潭,险些丧命?”萧烬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沈清梧,“若非一个过路采药的少女,
以身为饵引开追兵,又耗尽心力将本王拖至山洞,用草药续命三天三夜,
本王早已是北境荒原上一具枯骨!”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震得整个花厅嗡嗡作响。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往事震住了。
原来摄政王还有这样一段生死经历?那个救了他的采药少女……我的心猛地一跳,
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了上来。
落霞寺后山……寒潭……三年前……采药……不……不可能!怎么会那么巧?!
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左手手腕那道月牙形的疤痕。那是为了采一株长在峭壁上的止血草药,
失足滑落时被尖锐的石棱划伤的……萧烬的目光,再一次精准地落在我捂着的手腕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确认,有沉痛,
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汹涌暗流!他不再看沈清梧,而是直接朝我伸出手。
那只戴着墨玉扳指的手,骨节分明,沉稳有力,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北境风霜的痕迹。
“当年本王昏迷之际,只记得她手腕上一道月牙疤痕,和……”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一种奇异的喑哑,目光深深锁住我惊惶失措的脸,“……和那双盛着星子的眼睛。
”“本王寻了整整三年。”“今日,终于找到了。”他看着我,一字一句,
如同宣告:“沈清梧,本王今日以此女,抵你沈家亏欠本王的救命之恩。从今往后,
她与沈家,与你,再无半点瓜葛。你可有异议?”沈清梧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弃如敝履的庶女妾室,
竟然是摄政王苦寻三年的救命恩人!巨大的震惊和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
萧烬不再理会他,手依旧伸向我,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过来。
”那声音像是有魔力,穿透了我所有的恐惧、冤屈和麻木。我看着那只手,
又看向他深邃如渊的眼眸。那里面不再是冰冷的漠然,
而是翻涌着某种我无法理解、却足以撼动灵魂的炽烈情绪。没有犹豫,也没有思考。
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又像是被那目光蛊惑。我鬼使神差地,向前一步,
颤抖着,将自己冰冷而沾满泪痕的手,放进了他宽厚温热的掌心。他的手,瞬间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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