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推荐《冷宫起火,暴君他冲进去殉葬》萧烬江浸月在线阅读

言情 2025-06-17 17:17:48 主角:萧烬江浸月 作者:拉克夏塔

冷宫起火,暴君他冲进去殉葬

《冷宫起火,暴君他冲进去殉葬》在线阅读

《冷宫起火,暴君他冲进去殉葬》 小说介绍

拉克夏塔极具东方思想的优美文字写《冷宫起火,暴君他冲进去殉葬》这本书,让人心潮澎湃的传奇,绝不比其他言情类型小说的逊色,主角是萧烬江浸月,小说精选:原来……都不是梦。他一直都在。用他自以为是的、冷酷又笨拙的方式,在恨我的同时,也固执地……守着我的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

《冷宫起火,暴君他冲进去殉葬》 冷宫起火,暴君他冲进去殉葬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冷宫起火那晚,暴君踹开宫门冲进来时,我正攥着发簪往心口扎。

火苗在朽木窗棂上噼啪作响,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热浪扭曲了视线,

门外是宫人乱糟糟的呼号“走水了”,还有他嘶哑到变调的狂吼:“江浸月——!

”我叫江浸月,曾经是宠冠六宫、风头无两的贵妃。如今,

是这冷宫深处一捧无人问津的烂泥。萧烬,这个把我亲手推入地狱的男人,

此刻裹挟着一身暴戾的夜风,像头失控的凶兽撞了进来。他身上的玄黑龙袍被火星燎出焦痕,

金冠歪斜,那张俊美无俦却总是冰封着的脸,此刻被火光映照得狰狞扭曲。

他猩红的眼珠子死死钉在我身上,钉在我手里那支对准心窝的簪子上。“你敢!”他吼,

声音劈了叉,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崩溃的惊惶,“江浸月!放下!”我看着他,

火光在瞳孔里跳跃,像三年前御花园初见时,他眼底为我亮起的光。多讽刺。

簪尖又往前送了一分,冰凉刺破薄薄的旧衣料,抵住皮肉。三年冷宫磋磨,

早磨掉了我对他最后一丝幻想和软弱。恨,成了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养料。“陛下,

”我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破锣,被烟熏的,也被这三年的沉默磨的,“冷宫腌臜,

别脏了您的脚。”他根本不听,一步跨过地上烧断的横梁,劈手就夺我的簪子。

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他惯有的不容置喙的蛮横。“哐当!”簪子被他狠狠掼在地上,

砸进厚厚的灰烬里。他铁钳般的手攥住我的腕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那双通红的眼,死死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是怒火?是恐惧?我看不懂,也不想懂。

“想死?”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混着血腥气,

“朕准了吗?江浸月,你的命是朕的!朕没让你死,阎王也不敢收!”腕骨剧痛,

但我没吭声,只是仰着脸,迎着他暴怒的视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的命?

呵……陛下,三年前那个江浸月,在您亲手把她送进这活棺材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火势更大了,浓烟滚滚。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有燃烧的木块“啪嗒”砸落在他脚边,

溅起一片火星。他像是被我的话烫到,瞳孔猛地一缩。攥着我的手,竟有一瞬间的松脱。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头顶一根烧透的主梁,裹着烈焰,直直朝着我们砸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我几乎是本能地想往旁边滚开。求生的欲望,根植在骨血里。

可萧烬的动作更快。他非但没躲,反而猛地张开双臂,像一头护崽的凶兽,用他宽阔的后背,

严严实实地将我整个罩住!沉重滚烫的巨木,狠狠砸在他的背上!“呃——!”一声闷哼,

压抑着极致的痛苦,从他紧咬的齿关溢出。他身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高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倾,却硬生生用双膝和手臂撑住了地面,

将我死死护在身下那方狭小的空隙里。灼热的木屑和滚烫的灰尘簌簌落下,

掉在他散乱的发间,落在我惊恐睁大的眼睛里。他的脸离我极近,

近得能看清他额角瞬间爆出的青筋,能看清他因剧痛而骤然惨白的脸色,

能看清他紧抿的唇边溢出的一缕鲜红。那抹红,刺得我眼睛生疼。

“你……”我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恨意和死志。为什么?他不是恨我入骨吗?不是认定我毒害了他的心尖宠,

罪该万死吗?不是这三年来,任由我在冷宫自生自灭,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吗?现在,

他冲进火场,不是为了看我烧成焦炭?不是为了确认我这个“毒妇”终于下地狱了吗?

为什么……要替我挡?滚烫的木头压在他背上,发出皮肉焦灼的可怕声响。

浓烟呛得他剧烈咳嗽,每咳一下,唇边的血就涌出更多,滴落在我冰冷的脸颊上,

带着铁锈般的腥甜。他撑在我上方,那双染血的眼睛,死死地锁着我。不再是刚才的暴怒,

而是一种……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绝望的脆弱和……疯狂?

“江……浸月……”他艰难地开口,声音破碎不堪,带着血沫,

“不准……死……”他撑在地上的手臂在剧烈颤抖,额头的冷汗混着血水往下淌,

滴进我的眼睛,又咸又涩。“为……什么?”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地问,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在割喉咙,“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吗?”他看着我,

眼神复杂得像一团搅浑的墨。痛苦、悔恨、还有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执拗,

在那片猩红里疯狂翻涌。“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却被一阵更剧烈的呛咳打断。血沫喷溅。背上燃烧的木头让他整个人都在痉挛,

可他依旧死死撑着,不肯挪开半分,固执地用身体为我隔绝那片炼狱火海。“陛下!陛下!

”外面传来护卫声嘶力竭的呼喊,还有急促靠近的脚步声。“滚开!都给朕滚开!

”萧烬猛地扭头,对着外面嘶吼,声音扭曲变形,带着玉石俱焚的癫狂,“谁敢进来!

朕诛他九族!”外面的声音瞬间被震慑住,只剩下烈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他粗重痛苦的喘息。

他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那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这世间只剩下我一人。

“浸月……”他又唤了一声,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

和他此刻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样子形成诡异的反差。他伸出那只没被压住的手,

沾满血污和黑灰,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想要触碰我的脸颊。

“别怕……朕……在……”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我的瞬间,我猛地偏开了头。别碰我。

这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但动作说明了一切。他沾血的手指僵在半空,

瞳孔深处那点微弱的光,似乎“啪”地一下,彻底熄灭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暗和……死寂。他看着我,眼神空洞得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好……好……”他喃喃着,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像是在笑,

又像是在承受着世间最极致的酷刑。“你恨朕……是应该的……”他撑着身体的手臂,

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那燃烧巨木的重量和自身的痛苦,猛地一软。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重重地砸在我身旁的灰烬里,激起一片呛人的烟尘。他侧躺在地上,脸朝着我,

背上是那块依旧在燃烧的木头。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唇边的血还在汩汩往外冒,

眼神却失去了焦距,茫然地望着冷宫破败的顶棚。“浸月……”他又低低唤了一声,

像是梦呓,气若游丝,“别走……别离开朕……”外面的护卫再也顾不得禁令,

撞开摇摇欲坠的门冲了进来。惊呼声,泼水声,

慌乱地移开他身上燃烧巨木的声音……一片嘈杂混乱。有人七手八脚地想把他抬出去。

他却像是突然回光返照,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靠近的人,挣扎着,

竟然又朝我这边爬了半步,沾满血污的手死死抓住了我一片同样肮脏的衣角。

“别……别动她……”他涣散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想靠近我的护卫,

眼神凶狠得像护食的野兽,“谁……都不准……碰她……”说完这句,他头一歪,

彻底昏死过去。只有那只手,还死死攥着我的衣角,攥得那么紧,指节都泛了白。

护卫们不敢再耽搁,小心地避开他抓着我的手,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抬了出去。

我被遗弃在原地,坐在冰冷的灰烬里,脸上还残留着他温热血滴的温度。

四周是烧焦的断壁残垣,空气里弥漫着皮肉焦糊和木炭燃烧的刺鼻气味。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冲进来时那撕心裂肺的吼叫,他替我挡下致命重击时那绝望的眼神,

他倒下前那句带着血沫的“别离开朕”,

还有那只死死攥着我衣角的手……像一把把烧红的钝刀子,

反复在我早已麻木的心上切割、搅动。为什么?巨大的疑问,像冰冷的毒蛇,

缠绕上我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疼痛。比这三年来所有的冷落、羞辱、饥寒交迫带来的痛,

加起来还要尖锐。我浑浑噩噩地被随后进来的宫人架了出去。冷宫毁了,

我被临时安置在离皇帝寝宫不远的一处偏僻小院。萧烬伤得很重。整个太医院轮班值守,

名贵药材流水似的送进去。宫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

连呼吸都放轻了。我像一尊没有知觉的泥塑,被安置在小院里。没人敢苛待我,

但也无人敢亲近。送来的饭菜精致温热,炭火烧得足足的,还有太医定时来请脉,

开的都是最上等的补药。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三天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林疏影。那个三年前,怀着他第一个“皇嗣”,被我“一碗毒药”灌得小产,

导致我被废黜、打入冷宫的“苦主”。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宫装,

头上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玉簪,脸上脂粉未施,眼圈红肿,看起来憔悴又哀伤。屏退了左右,

她走到我面前,没有想象中的趾高气扬,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反而“噗通”一声,

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面前!我愣住了。“贵妃娘娘……”她开口,声音哽咽,

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疏影……对不住您!当年……当年是我骗了您!骗了陛下!

”我心脏猛地一跳,冰冷的血液似乎重新开始流动,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说什么?

”我的声音干涩。“那碗药……不是您下的!”林疏影泣不成声,伏在地上,

“是……是太后!是太后娘娘让我这么做的!”“什么?”我如遭雷击,

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猛地退去,一片冰凉。太后?萧烬的生母?“当年,您盛宠太过,

陛下几乎独宠您一人,连皇后娘娘都形同虚设。太后……太后觉得您狐媚惑主,家世又低微,

不堪为皇家开枝散叶……更怕……更怕陛下太过专情于您,

将来会动摇国本……”林疏影断断续续地说着,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太后找到我……许诺我,只要我假意有孕,

再在陛下面前指认是您因妒下药害我小产……事成之后,

…保我林家一世富贵……”“我……我鬼迷心窍了……我照着太后的话做了……那碗落胎药,

是我自己喝的……根本不是您给的……”真相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我的心脏,

搅得血肉模糊。三年来支撑我的恨意,那滔天的冤屈和痛苦,瞬间失去了根基。

我像个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软泥,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连指尖都在颤抖。

原来……原来如此。怪不得萧烬当时那么愤怒,那么决绝。他最恨背叛,

尤其恨伤害他子嗣的恶行。在他眼里,我犯了他绝不可饶恕的大忌。

“那……那你为何现在才说?”我的声音飘忽得像一缕幽魂。“我……我不敢啊!

”林疏影哭得几乎晕厥,“太后手段……您知道的……我若敢吐露半个字,不仅我要死,

我全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这三年来,我夜夜噩梦,

良心不安……直到这次……直到这次陛下为了您,连命都不要了……”她猛地抬起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满是悔恨:“娘娘!陛下他……他心里一直有您啊!

他从未真正放下过您!”“您被打入冷宫后,陛下表面上不闻不问,

可……可您冷宫里用的炭火,吃的米粮,哪一次不是陛下暗中吩咐人悄悄送去的?

您冬天病得快死了,是陛下半夜冒着风雪,把太医院院正揪起来,逼着他给您开的救命方子!

只是……只是陛下太骄傲了,他认定您背叛了他,伤透了他的心,他拉不下脸去看您,

只能用这种……这种笨拙的方式……”“他以为把您关在冷宫,是在惩罚您,

也是在……保护您。他怕太后对您下杀手……他以为只要您活着,只要您还在他眼皮子底下,

谁也没想到……冷宫会起火……更没想到陛下他……他会疯了一样冲进去……”林疏影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潮水般涌来。

冷宫送来的炭,虽然是最劣等的黑炭,烟大呛人,但每到最冷的深冬,

总能在墙角发现几块烧起来没烟的上好银霜炭。偶尔病得快撑不住时,

门口会莫名出现几包不知名的药材,熬了喝下去,总能吊住一口气。还有……还有那次,

我高烧昏迷,恍惚中似乎听到他暴怒的吼声,骂太医是废物……醒来只当是绝望中的幻听。

原来……都不是梦。他一直都在。用他自以为是的、冷酷又笨拙的方式,在恨我的同时,

也固执地……守着我的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悔恨、怨怼、委屈、还有一丝迟来的、不敢置信的……痛楚,疯狂地交织翻涌。

我恨了他三年。他也恨了我三年。可这恨的根基,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一场由他最敬重的母亲亲手导演的悲剧!我们两个,都是这盘棋局里,

**纵、被折磨的棋子!“陛下……陛下醒了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林疏影摇头,

眼泪掉得更凶:“还没……太医说……背上的烧伤太重,又吸入了太多浓烟,加上急怒攻心,

伤了肺腑……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就看这几日了……”她抹了把泪,

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颤抖着递给我:“这……这是陛下昏过去前,

一直死死攥在手里的……护卫们好不容易才掰开……您……您看看……”我颤抖着手,

接过那小小的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支烧得半焦、变了形的……珍珠步摇。

那是我当年最心爱的一支簪子。他曾亲手为我簪上,笑着说:“朕的浸月,戴什么都好看,

但戴这个,最好看。”后来我被打入冷宫,所有首饰都被搜走,我以为它早就不知流落何方,

或者被哪个宫女偷偷藏起来了。没想到……竟然在他手里。他攥着这个,

冲进了火海……粗糙的、被火燎过的簪身硌着我的掌心,那残留的温度,

仿佛还带着他指尖的血和绝望。巨大的悲恸像海啸般席卷而来,瞬间将我淹没。

我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翻转。“娘娘!您怎么了?

”林疏影吓得连忙扶住我。我摆摆手,吐得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这突如其来的恶心感,

排山倒海。一个模糊又清晰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我混乱的脑海。

我……我的月事……好像……已经迟了快两个月了?在冷宫那种地方,饥一顿饱一顿,

月信紊乱是常事,我根本没在意。可这突如其来的剧烈恶心……一个荒谬又惊惶的猜想,

让我浑身冰凉。难道……是那次?就在冷宫起火的前几天,那个下着暴雨的深夜。

我被冻得蜷缩在破絮里瑟瑟发抖,意识模糊间,似乎有人闯了进来,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

黑暗中,那具沉重的身体带着熟悉的、令人战栗的气息压下来。我以为是绝望中的噩梦,

拼命挣扎、踢打、咒骂,可那人力气大得惊人,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死死禁锢着我。

混乱中,似乎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我冰冷的颈间,分不清是雨水、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别恨朕……浸月……别……”压抑痛苦的呓语,破碎地钻进耳朵。那晚过后,

我浑身像散了架,只当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冷宫本就如同炼狱,多一场不堪,

也不过是往污泥里再添一笔。

可现在……这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我下意识地捂住了依旧平坦的小腹,指尖冰凉一片。

不……不可能……这算什么?老天爷开的又一个恶毒的玩笑?萧烬生死未卜,

我和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虽然这仇是假的),隔着三年刻骨的恨意与折磨,

却可能……有了一个孩子?这个念头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灭顶的恐慌和荒谬感。

它像一块巨石,压在我本已不堪重负的心上。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面生的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声音尖利带着哭腔:“不好了!贵妃……不,江娘娘!

陛下……陛下醒了!可是……可是……”“可是什么?”林疏影急忙问道。小太监噗通跪下,

吓得语无伦次:“陛下……陛下他……他好像……不认识人了!他……他拔了剑,

把所有靠近的太医和宫人都砍伤了!

嘴里……嘴里只喊着……喊着……”他惊恐地看了我一眼,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喊着……浸月!浸月!把我的浸月还给我!

”轰——我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醒了?却疯了?巨大的冲击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胃里那股恶心感再次汹涌而上。我死死捂住嘴,指甲掐进掌心,

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一丝清醒。“娘娘!您快去看看吧!”林疏影焦急地抓住我的手臂,

“现在只有您能靠近陛下了!再这样下去……”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翻腾的胃液,猛地站起身。腿有些软,但我强迫自己站稳。“带路。

”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无论是为了那个荒谬的可能,

还是为了这三年的真相,我必须去见他。刚走到皇帝寝宫外,

就听见里面传来一片凄厉的哭喊和器物破碎的刺耳声响。“滚!都给朕滚开!

”萧烬嘶哑癫狂的咆哮声穿透厚重的殿门,“骗子!都是骗子!你们把浸月藏到哪里去了?

还给我!把朕的浸月还给我!”“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龙体啊!

”是太监总管福安带着哭腔的哀求。“噗嗤——”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伴随着一声惨叫。

“啊——!”“护驾!快护驾!”混乱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推开阻拦的宫人,猛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殿门。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几乎凝固。

寝殿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名贵的瓷器玉器碎了一地。

几个太医和宫人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一个太监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脸色惨白。而殿中央,

萧烬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砖上。他背上缠着厚厚的、渗出血迹的绷带,

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眼底却是一片骇人的赤红和疯狂。

他手里握着一柄染血的长剑,剑尖还在滴血。整个人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濒临绝境的凶兽,

浑身散发着暴戾绝望的气息。“浸月……”他猩红的眼珠茫然地扫视着四周,

像个迷路的孩子,声音嘶哑破碎,“浸月……你在哪?

别躲了……出来……出来看看朕……”他的目光扫过我站着的门口,却没有任何停留,

仿佛我只是空气。他根本不认识我了!“陛下……”福安试图上前,刚挪动一步。“滚!

”萧烬猛地挥剑,剑锋险险擦过福安的衣襟,吓得他连连后退。“都是你们!

”萧烬用剑指着所有人,身体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剧烈摇晃,“是你们害死了她!

是你们把她藏起来了!朕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给浸月陪葬!”他踉跄着,挥舞着长剑,

眼看又要朝角落里的人劈去。“萧烬!”我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他的名字。声音不大,

甚至有些沙哑,但在这一片死寂的混乱中,却异常清晰。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那双猩红混乱的眼眸,终于聚焦,

落在了我的脸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从极致的疯狂暴戾,

慢慢变成一种难以置信的茫然,然后是小心翼翼的、几乎不敢触碰的……脆弱。“浸……月?

”他喃喃着,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一个梦。他手里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踉跄着朝我走了两步,却又猛地停住,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慌和不确定。

“是……是你吗?”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还是……朕又在做梦?

”看着他这副样子,看着他背上渗血的绷带,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

看着他眼中那卑微到尘埃里的恐惧和祈求……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然后又被滚烫的酸楚填满。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在这一刻,

都化作了尖锐的、令人窒息的疼。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湿热,朝他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踩过地上的狼藉。周围的宫人和太医都屏住了呼吸,惊恐又期盼地看着。

我走到他面前,离他只有一步之遥。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

还有一丝绝望的气息。他身体绷得死紧,赤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连呼吸都停滞了。

仿佛我是易碎的琉璃,他稍一用力,我就会消失。我抬起手,不是拥抱,

而是轻轻抚上他苍白冰冷的脸颊。指尖传来的触感,是真实的。“是我。

”我看着他惊恐又渴望的眼睛,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萧烬,是我。江浸月。”这三个字,

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所有强行压抑的情绪闸门。

“浸月……”他低低地、破碎地呜咽了一声,

那声音里包含了太多的委屈、恐惧、失而复得的狂喜。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颤,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直地朝我倒了下来。我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接住了他倒下的重量。

他滚烫的额头抵着我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皮肤上,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他像个溺水的人终于抓住浮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抱住我,双臂箍得我骨头生疼。

“别走……别离开朕……求你……”滚烫的液体,汹涌地浸透了我肩头的衣衫,

灼烧着我的皮肤。他哭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冷酷暴戾的帝王,此刻像一个迷途的孩子,

在我怀里哭得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朕错了……浸月……朕错了……”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声音嘶哑绝望,

……朕该死……朕差点……差点就永远失去你了……”他滚烫的眼泪混着肩头伤口的血腥气,

将我包围。我僵硬地站着,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和绝望的泪水。

心底那堵由恨意铸就的高墙,在他破碎的呜咽和滚烫的泪水冲击下,轰然坍塌了一角,

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被掩埋了三年的伤口。原来,痛到极致,是流不出眼泪的。我抬起手,

迟疑地,最终轻轻落在了他因哭泣而剧烈起伏的背上。隔着粗糙的绷带,

能感受到绷带下狰狞的伤口和灼人的热度。“都过去了。”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仿佛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他身体猛地一僵,

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像是要把我勒进他的骨血里。

“过不去……浸月……朕过不去……”他把脸更深地埋进我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源源不断,

“朕差点害死你……朕差点亲手……烧死了你……”“不是你的错。”我闭上眼,

强迫自己说出这句话。真相的巨石压在心口,沉甸甸的,几乎让人窒息。

但现在不是说的时候。“太医!快!陛下伤口裂开了!

”福安总管带着哭腔的呼喊打破了这沉重压抑的氛围。几个太医这才如梦初醒,

战战兢兢地围拢过来。萧烬却像受惊的野兽,抱着我不肯松手,

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胁般的呜咽。“萧烬,”我拍了拍他紧绷的背,尽量让声音平稳,

“放手,让太医看看。你背上……需要换药。”他身体又是一颤,抬起头,

泪眼模糊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脆弱的不安:“你……你不会走?”“不走。

”我迎着他惶惑的目光,承诺道,“我就在这。”得到我的保证,

他眼中的疯狂和偏执才稍稍褪去一些,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许。

他恋恋不舍地、极其缓慢地松开箍紧我的手臂,目光却依旧死死黏在我身上,

仿佛怕一眨眼我就会消失。太医们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回龙榻。解开染血的绷带时,

那背上大片狰狞的焦黑和翻卷的皮肉暴露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太医处理伤口时,

他疼得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却一声不吭,只是固执地偏着头,

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我,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止痛良药。那眼神,

专注得令人心头发颤。折腾了许久,伤口重新包扎好,又灌下了安神的汤药,药效上来,

他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但那只没受伤的手,却依旧固执地从被子里伸出来,摸索着,

直到抓住了我垂在床边的一片衣角,紧紧攥在手心,才像是终于安心,沉沉睡去。

寝殿内终于恢复了死寂。我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手被他攥着,动弹不得。

看着他沉睡中依旧苍白憔悴的容颜,看着他背上厚厚的绷带,

再看看自己被他紧握的手……心绪翻腾,复杂难言。恨吗?似乎没那么纯粹了。

三年冷宫的折磨,根源是一场算计,而他,也是被蒙蔽的棋子,

甚至……在用他笨拙的方式试图“保护”我。这保护如此可笑,如此伤人,

却也是他认知里唯一能做的。爱吗?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江浸月,

早就在冷宫的寒冬里冻死了。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和无法愈合的伤痕。

那……这个可能存在的孩子呢?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这个意外到来的生命,

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惊涛骇浪。它不该存在,

尤其不该存在于我和萧烬之间这片仇恨与悔恨交织的废墟之上。就在我心神不宁之际,

福安总管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他神色凝重,

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恭敬,甚至可以说是……敬畏。“娘娘,”他声音压得极低,

目光复杂地看着我,“陛下昏睡时,一直唤着您的名字……还有……这个。

”他将那个小匣子轻轻放在我手边的矮几上。匣子没有上锁。我迟疑了一下,

用那只自由的手,轻轻掀开了盖子。里面没有珠宝,没有圣旨。只有厚厚一叠……信笺。

纸张有些已经泛黄卷边,显然有些年头了。最上面一张墨迹很新,笔迹是萧烬的,狂放潦草,

力透纸背,却只写了三个字,被反复涂抹修改,浸透了墨团,几乎看不出原样,

但依稀能辨出是:“浸月,我……”我心头一跳,拿起那叠信笺。一张张翻看下去。

“腊月十八,冷。她畏寒,不知炭可够?该死!为何总想着她!她罪有应得!

”——字迹狂乱,墨点四溅。“三月初九,闻报冷宫有人染风寒。她身子弱……该死!

让她病死才好!”——后面“病死”两个字被狠狠划掉,力透纸背。“五月初五,端阳。

宫宴喧闹,索然无味。想起去年今日,她缠着朕要吃角黍,手上沾了蜜糖,

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笔迹渐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后面却又突兀地接上:“毒妇!虚情假意!”“七月廿三,夜不能寐。御花园的荷该开了。

她最喜泛舟采莲蓬,剥莲子时总嫌苦……该死!朕为何总记着这些!

”——字迹带着烦躁的划痕。“十月初一,寒衣节。宫人报冷宫缺衣……朕管她去死!

……福安,派人送几件厚实旧衣去,不必言明。”——后面一句笔锋一转,

带着欲盖弥彰的僵硬。“腊月廿九,年关。雪大。她……可还活着?咳疾犯了没有?

……林氏今日献舞,眉眼有几分像她……呵,赝品罢了,东施效颦!

”——最后一句透着刻薄的讥讽。……一张张,一页页。没有日期,没有称谓。

全是这样零碎的、矛盾的、充满自我厌弃的只言片语。像是一个精神分裂者的独白,

在恨意与无法抑制的思念之间反复撕扯。从我被废入冷宫的第一天起,

一直到……冷宫起火的前夜。最后一页,墨迹最新,只有一行字,笔力虚浮,

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写下:“若她死……朕亦不独活。

”轰——所有的感官似乎在这一刻离我远去。指尖捏着的薄薄信笺,重逾千斤。三年。

整整三年。我以为我在无间地狱里独自煎熬。却不知,那个将我推入地狱的人,

也一直被困在他自己亲手打造的囚笼里,日夜受着悔恨与思念的凌迟。他恨我“背叛”,

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起我,担心我冻着、饿着、病着。

一面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一面又偷偷地、笨拙地安排人送炭送衣送药。

他以为把我关在冷宫是惩罚,是眼不见为净。却不知,那冷宫成了他心头拔不掉的一根毒刺,

日夜折磨。他那些冷酷的“不闻不问”,原来都是他自以为是的“保护”和无法面对的自尊。

他不敢来看我,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失控,更怕……看到我眼中滔天的恨意。直到那场大火,

烧毁了他所有强撑的理智和骄傲。他以为我死了,于是彻底崩溃,疯魔般冲入火海,

不是为了救我,而是……殉葬。原来,“冷宫起火,暴君他冲进去殉葬”……是真的。

不是为了作秀,不是为了深情,而是他绝望之下,唯一能想到的归宿。迟来的真相,

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我早已麻木的心脏。痛楚尖锐而冰冷,

带着一种迟来的、令人窒息的悲悯。我看着他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

看着他紧紧攥着我衣角不肯松开的手,看着他背上那为我挡下致命一击的狰狞伤口……眼泪,

终于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滚烫的泪珠,一滴一滴,砸在他紧握着我的那只手背上。

他像是被烫到,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攥着我的手更紧了,

无意识地呢喃着:“浸月……别哭……”寝殿内一片死寂,

只有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我无声滑落的泪水。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沉下来,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酝酿着一场迟来的冬雪。日子在一种诡异又紧绷的平静中滑过。

萧烬的伤势在缓慢恢复,背上的烧伤最是麻烦,稍有不慎就会溃烂发热。他变得异常沉默,

除了必要的问话,几乎不开口。那双曾经睥睨天下、锐利如鹰隼的眼眸,如今总是沉沉的,

像蒙着一层化不开的浓雾,里面藏着太多东西:悔恨、后怕、小心翼翼,

还有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他不再自称“朕”,在我面前,总是下意识地用“我”。

“浸月,药……苦吗?我让人备了蜜饯。”他靠在床头,看着我端药进来,声音放得极轻,

带着试探。我摇摇头,把药碗递过去。他立刻接住,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像等待夸奖的孩子。“浸月,今日……天气不错。

要不要……去外面走走?我让他们备了软轿。”他望着窗外难得的冬日暖阳,

小心翼翼地提议。眼神里带着希冀,又藏着怕被拒绝的紧张。我依旧摇头:“陛下伤重,

不宜见风。”他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抿了抿唇,低低“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他变得极度依赖我。视线总是追随着我,只要我离开他视线范围片刻,

他就会变得焦躁不安,眼神四处搜寻,直到看到我,才会慢慢平静下来。夜里,

他总会被噩梦惊醒,浑身冷汗,然后死死抓住我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他在黑暗中颤抖着低语,脆弱得不堪一击。我无法回应。

心里的坚冰在真相的冲击和这些日子的相处中,裂开了缝隙,涌出酸涩的暖流,但更多的,

是茫然和无措。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三年冷宫的伤痕,是那个可能存在的意外,

还有……太后。林疏影的指证像一把悬顶之剑。但空口无凭,对方是当朝太后,萧烬的生母。

贸然说出,不仅无法取信于人,更可能招致灭顶之灾。我只能将那个秘密死死压在心底,

连同那个还未确定的猜测。太医每日请脉,我状似无意地问起自己的“旧疾”。

老太医捋着胡子,沉吟片刻:“娘娘脉象虚浮,似有沉疴郁结于心,又似……滑脉之象初显,

但时日尚浅,难以定论,还需静养些时日再细察。”滑脉……我的心沉了下去。

那模糊的猜测,正一点点变得清晰。这个孩子……不该来。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

我终于见到了太后。她并非我想象中那种面目可憎的恶毒妇人。相反,她保养得宜,

穿着素雅庄重的宫装,鬓发一丝不苟,面容慈和,眼神却像深潭古井,平静无波,

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仪和深不可测。她是来“探病”的。“皇帝可好些了?

”她坐在离床榻不远的紫檀木椅上,声音温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目光扫过靠在床头、沉默不语的萧烬,又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审视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力量。“劳母后挂心,太医说恢复尚可,还需静养。

”萧烬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是疏离的恭敬。“那就好。”太后微微颔首,端起茶盏,

用盖子轻轻撇着浮沫,动作优雅从容,“这次真是险之又险。皇帝,你身系江山社稷,

万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了。”她语气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告诫。萧烬垂着眼睫,

没有应声,放在被子上的手却微微蜷紧。太后的目光再次转向我,

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江氏,这次皇帝能脱险,你也辛苦了。”她顿了顿,意有所指,

“过去的事,哀家也有所耳闻。皇帝年轻气盛,难免有失偏颇。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

你要好生伺候皇帝,莫要再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的话,像裹着蜜糖的毒针。

“苦尽甘来”?“不该有的心思”?我垂首站在一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胃里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又翻涌上来,我强压下去,

低声道:“臣妾不敢。”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又闲话了几句家常,便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

她似乎不经意地回头,目光在我小腹处极快地扫过,那眼神,平静无波,

却让我瞬间如坠冰窟。她知道?或者说……她在怀疑?这个认知让我遍体生寒。

太后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出致命一击。送走太后,寝殿内气氛更加压抑。

萧烬靠在床头,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眼神阴郁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显然,太后的“探望”让他极度不快。“浸月,”他忽然开口,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烦躁,“过来。”我依言走近。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力道很大,带着一种寻求安定的急切。“别怕她。”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眼神锐利起来,像受伤的野兽亮出了獠牙,“有我在。”这句“有我在”,在此刻听来,

竟有几分苍凉的可笑。他自身难保,又如何护我?更何况,害我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我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攥着我的手,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并不温暖的温度。

心底的茫然和寒意,更深了。他背上的伤开始结痂,痒得厉害。夜里,

他常常在睡梦中无意识地伸手去抓。有一次,我半夜惊醒,发现他正用没受伤的那只手,

死命地抠着背上的痂,指尖已经渗出血迹。“住手!”我急忙抓住他的手腕。他猛地惊醒,

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和痛苦,看清是我,才慢慢放松下来,像个做错事被抓到的孩子,

低声道:“痒……浸月,好痒……”看着他背上被抓破的伤口,丝丝缕缕的血渗出来,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忍着。”我拿过药膏,声音尽量放平,“抓破了会留疤,

还会溃烂。”他“嗯”了一声,乖乖趴好,不再动弹。只是在我给他涂药时,

身体会不自觉地绷紧,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药膏清凉,涂在伤口上能缓解一些痒意。

他渐渐放松下来,趴在那里,侧着脸看我。昏黄的烛光下,

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显得柔和了些许。“浸月……”他忽然低声唤我。“嗯?

”“冷宫……很苦吧?”他问,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迟来的、小心翼翼的探询。

涂药的手顿了一下。苦?岂止是苦。那是能把人骨头都冻碎、把心都熬干的绝望。我没回答,

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他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或者说,是积压了太久,

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零碎的片段。“……那次,

怕你知道是我……让福安悄悄送去……”“……冬天……送去的银霜炭……你是不是发现了?

烧起来没烟……你那么聪明……”他自嘲地笑了笑,带着苦涩,

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可那天……我喝醉了……把她当成了你……”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浓重的懊悔和痛苦,“……后来……后来我就……不敢再喝了……”他说的,

是冷宫起火前那个暴雨夜。那个我以为的噩梦,原来是真的。胃里那股恶心感又翻涌上来,

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他,冲到角落的铜盆边,剧烈地干呕起来。“浸月!

”萧烬惊得坐起身,牵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却不管不顾地想要下床,“你怎么了?

太医!传太医!”“别过来!”我扶着冰冷的盆沿,呕得眼泪都出来了,声音嘶哑地阻止他,

“我……没事……可能是……吃坏了东西……”他僵在原地,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充满了惊惶和不确定。他显然不信。太医很快被叫来。我躺在偏殿的软榻上,

隔着纱帘伸出手腕。老太医凝神诊脉,时间仿佛凝固了。萧烬不顾劝阻,披着外袍站在一旁,

脸色阴沉得可怕,背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又渗出血迹。许久,老太医收回手,

对着纱帘后的我,又看看一旁脸色铁青的皇帝,斟酌着开口:“回陛下,

娘娘……娘娘脉象流利,如珠走盘……此乃……此乃滑脉之象。恭喜陛下,

娘娘……这是有喜了!”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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