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西红柿的《街头琴声》这部小说肯定可以让你喜欢，时而凝重时而搞笑，能看出红色的西红柿是用心在写的。小说内容节选:我会在你旁边。"周末的阳光洒在两人肩上，程暖第一次觉得，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尝试不一样的人生。#第四章舞台灯光音乐会定在周五……
第一章黑白键的相遇钢琴的黑白键在程暖指尖下起伏，
舒曼的《梦幻曲》如溪流般淌过"旋律咖啡馆"的每个角落。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切进来，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台下零星坐着几位顾客，有的盯着笔记本电脑，有的低头刷手机，
偶尔有人抬头对她报以礼貌的微笑，又很快回到自己的世界。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
程暖收回悬在空中的手，轻轻吐出一口气。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她站起身向观众鞠躬，
嘴角挂着练习过无数次的完美弧度。"第三排靠窗的那个男人，
从你开始演奏就一直盯着你看。"收拾琴谱时，服务生小林凑过来小声说，"长得还挺帅的。
"程暖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那是个穿着简单白衬衫的男人，
轮廓分明的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此刻正若有所思地搅动着早已凉透的咖啡。
与其他心不在焉的客人不同，他的目光专注得几乎具有穿透力，
让程暖有种被X光扫描的感觉。"大概是等朋友吧。"程暖低声回应，把琴谱装进包里。
她早已习惯在这种场合当背景音乐，突然遇到一个认真聆听的观众反而有些不适应。
"你的降B调指法有问题。"程暖惊讶地抬头，发现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近距离看，他的眼睛在镜片后显得格外深邃，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长期熬夜的痕迹。
"什...什么？"程暖一时没反应过来。"《梦幻曲》第二十七小节，你用了标准指法，
但你的手型更适合交叉换指，这样音色会更连贯。"男人说话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感，"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程暖感到一阵脸热。
那个小节确实是她一直处理不好的地方，
母亲——她的钢琴启蒙老师——曾无数次指出这一点。"你是钢琴老师？"她忍不住问。
男人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了几下，递给她："听一下这个。"程暖迟疑地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一个简易录音软件的界面。她点下播放键，一段清澈的钢琴旋律流淌而出，
简单却极具感染力的**进行，中间穿插着令人意想不到的转调，既有古典的严谨，
又有流行的灵动。"这是...你创作的？"程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随手录的demo。"男人收回手机，嘴角微微上扬，"我叫许川，新来的咖啡师。
今天第一天上班。""程暖。"她下意识伸出手，"我是这里的驻场钢琴手，
每周三、五下午。"许川的手掌温暖干燥，握力坚定却不强硬。"我知道，门口有排班表。
"他顿了顿，"有兴趣一起玩音乐吗？咖啡馆打烊后，这里的钢琴可以随便用。
"程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五年的业余钢琴师生涯让她习惯了独自练琴、独自演出，从未有人向她提出这样的邀请。
但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动了。"我...可以考虑一下吗？"她最终说道。
许川点点头，从吧台取来一张纸条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他转身去收拾餐具，背影挺拔得像一棵北方的白桦。程暖攥着那张纸条走出咖啡馆，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母亲"两个字。
她深吸一口气才接起电话。"暖暖，今天面试怎么样？"母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背景音是医院特有的嘈杂声。程暖咬了咬下唇："妈，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当音乐老师，
我...""你都25岁了，总不能一辈子在咖啡馆弹琴吧？"母亲打断她，
"张教授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下周你去试讲一节钢琴课，就这么定了。"电话挂断，
程暖站在街头，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她回头看了眼咖啡馆的招牌，
玻璃窗后隐约可见许川忙碌的身影。鬼使神差地，她掏出手机，
给那个刚存入的号码发了条信息："周五晚上七点，咖啡馆见？"几乎是在发送的同时，
回复就来了："带上你的耳朵和勇气。"程暖轻轻笑了，胸口的石头似乎轻了一些。
她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咖啡师会带给她什么，但此刻，这是她灰暗生活中唯一亮起的一盏灯。
第二章咖啡与**周五晚上六点五十分，程暖站在"旋律咖啡馆"门口，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琴谱包的背带。玻璃窗内，许川正在收拾最后一桌客人留下的杯子。
他抬头看见她，嘴角微微上扬，朝后门方向偏了偏头。程暖绕到后门，许川已经等在那里，
手里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饮品。"提前打烊了。"他递给她一杯，"尝尝，我的秘密配方。
"程暖小心地抿了一口，甜中带苦的巧克力味在舌尖绽放，底下藏着淡淡的薄荷清凉。
"这是...热可可加薄荷？""还有一点肉桂。"许川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光，
"我管它叫'勇气药剂'。"咖啡馆里只剩下几盏壁灯亮着，主灯已经关闭，
营造出一种与世隔绝的氛围。许川径直走向角落里的钢琴，掀开琴盖，手指轻轻抚过琴键，
像在问候一位老朋友。"来。"他拍了拍身边的琴凳。程暖放下杯子，犹豫地坐下。
琴凳不宽，两人的手臂几乎相触，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咖啡豆香气混合着某种木质调香水。
"先弹点什么热热身？"许川问。程暖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琴键上，
弹起了德彪西的《月光》。这是她最熟悉的曲子之一，每当紧张时，
肌肉记忆总能带她找到安全感。才弹了几小节，许川的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
在高音区加入了一串即兴的装饰音。程暖的手指僵住了，音乐戛然而止。"别停。
"许川轻声说，"继续你的部分，别管我做什么。"程暖重新开始，
这次许川的和声更加大胆，完全改变了原曲的氛围。奇怪的是，
这种"干扰"非但没有让她不适，反而有种奇妙的解放感。她的演奏渐渐放松，
甚至在某几个瞬间，不自觉地跟着许川的节奏调整了自己的速度。最后一个**余音袅袅，
程暖惊讶地发现自己笑了。"看，没那么难，对吧？"许川的手指在琴键上漫游，
弹着一些不成调的片段，"你受过专业训练，技巧很好，但太拘泥于乐谱了。
"程暖不服气："古典音乐就是要尊重原作。""当然，但音乐首先是表达，不是考试。
"许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听听这个。"一段充满活力的电子音乐从手机扬声器传出，
节奏感强烈，层次丰富。程暖不由自主地跟着点头打拍子。"这是你的作品？""嗯，
两年前做的。"许川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遥远，"商业单曲，点击量不错。"程暖正想追问，
许川已经站起身："等一下，我拿个东西。"他走进后面的储物间，程暖听见翻找的声音。
几分钟后，许川拿着一个布满灰尘的纸盒回来，从里面取出一台便携式电子键盘，
插上咖啡馆墙角的音响。"我们来写点自己的东西。"他说着，
在键盘上按出一个简单的**进行，"你负责主旋律。
"程暖咬了咬下唇："我从来没即兴创作过...""那就今天开始。
"许川的语气不容拒绝，"闭上眼睛，只听我的**，想到什么就弹什么，错了也没关系。
"程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许川的伴奏响起，一种她从未听过的风格，
既不是纯粹的古典，也不是简单的流行。几秒钟后，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落在琴键上，
几个音符蹦出来，生涩得像初学走路的孩子。"对，就是这样。"许川鼓励道，
随即调整了**配合她的旋律，"别停。"渐渐地，程暖感到某种屏障被打破了。
她的手指越来越自信，旋律开始有了形状和情感。当她完全沉浸在音乐中时，
甚至没注意到许川已经停下伴奏，只是专注地看着她。程暖弹完最后一个音，睁开眼睛，
发现许川正盯着她，表情难以解读。"怎么了？很糟糕吗？"她不安地问。"恰恰相反。
"许川轻声说，"你有很特别的天赋，程暖。"这句话像一股暖流涌入她的胸口。五年来，
——"弹得真准"、"技巧很好"、"很有感情"——但从未有人用"天赋"这个词形容她。
他们一直创作到深夜。许川教她基本的作曲理论，她则分享自己对古典音乐的理解。
当咖啡馆的老式挂钟敲响十二下时，程暖惊讶地发现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我们该收拾了。
"许川伸了个懒腰，"下周三继续？"程暖点点头，
突然注意到许川左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小的纹身——一个音符和一把钥匙交叉的图案。
她正想询问，许川已经拉下袖口遮住了它。接下来的两周，
每周三、五晚上成了程暖最期待的时间。他们创作了几段旋律，
许川甚至教她用电脑软件做简单的编曲。程暖发现，在严格的古典训练之外，
音乐竟有如此多的可能性。一个周三的下午，程暖比平时来得早。咖啡馆里客人不多，
许川不在吧台。小林告诉她许川在后面仓库清点存货。程暖走向仓库，门虚掩着。
她正要敲门，听见里面传来许川的声音，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冷硬。
"我说过不接商业项目了...不，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我知道那很幼稚，
但这就是我的决定..."程暖僵在原地，不确定是否该离开。就在这时，
许川的声音突然提高："张明远，别拿合同压我！那些歌署谁的名字你心里清楚！
"一阵沉默后，许川叹了口气："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不，
我不会回去的...随你怎么说。"程暖悄悄退开，心跳加速。她回到钢琴前，
心不在焉地开始今天的演奏曲目。许川是什么人？
他口中的"商业项目"和"合同"指的是什么？演出结束后，程暖故意拖延收拾琴谱的时间，
等所有客人都离开。许川从仓库出来，看上去疲惫不堪，但看到她还是挤出一个微笑。
"今天想尝试什么风格？"他问，仿佛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程暖鼓起勇气："许川，
刚才我...不小心听到你打电话。你是音乐人，对吗？不只是咖啡师。
"许川的表情凝固了。他慢慢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就知道瞒不了多久。
"他示意她坐下，"听说过'川流音乐'吗？"程暖摇头。
"三年前有首很火的电影插曲《逆光飞行》，记得吗？"程暖瞪大眼睛："那是你的作品？
"那首歌当年红遍大街小巷，连她母亲都会哼唱。"署名是'川流'，我和张明远的组合。
"许川苦笑一下，"不过大多数人只知道他的名字，团队运作需要一张'好看的脸'。
"他告诉她，他们曾经是大学同学，一起进入音乐圈，渐渐有了名气。
但随着成功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商业妥协——口水歌、抄袭争议、虚假宣传。一年前，
因为一张专辑的署名问题，许川与合作伙伴彻底闹翻。"我把所有分成留给了他，
只带走自己的几首demo。"许川转动着左手腕上的手表，露出那个小小的纹身，
"这是我们的logo，现在成了我的耻辱印记。"程暖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许川似乎有些惊讶，但没有抽开。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大步走进来，目光锁定在许川身上。"果然在这里。
"男人讥讽地环顾四周，"'旋律咖啡馆'？真符合你现在的...水准。"许川站起身，
表情阴沉："张明远，这里不欢迎你。"张明远——程暖现在认出了他，音乐综艺上的常客，
以犀利点评著称的知名**人。他完全无视许川的警告，目光转向程暖。"这位**是？
你的新'灵感来源'？"他的语气让程暖感到一阵恶心。"请你离开。"程暖站起来，
声音比她想象的要坚定，"许川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打扰。"张明远挑眉："哦？
他知道自己'过得很好'吗？"他转向许川，"环球的人找了你三个月，
有个国际项目非你不可。看在钱的份上，至少回个电话？"许川冷冷地说："说完了？
门在那边。"张明远摇摇头，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等你玩腻了这种过家家游戏。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程暖一眼，"小心点，小姑娘。他的'音乐梦想'最后总是别人买单。
"程暖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头顶。在许川反应之前，她已经抓起那杯没喝完的"勇气药剂"，
全部泼在了张明远雪白的衬衫上。"滚出去。"她一字一顿地说。
张明远震惊地看着胸前的污渍，又看看程暖，最后对许川冷笑一声："品味越来越差了。
"说完转身离去。门关上后，咖啡馆陷入寂静。程暖的手微微发抖，
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我...对不起，我不该..."许川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中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畅快："太精彩了！你看到他的表情了吗？
"他模仿张明远瞪眼的样子，笑得更大声了。程暖也忍不住笑起来，紧张感一扫而空。
"谢谢你。"笑过之后，许川认真地说，"很久没人这么维护我了。"他们重新坐回钢琴前，
但创作的氛围已经被打破。程暖的手机响起，是她的大学同学林妍，
说正好在附近想过来坐坐。"我同学要来..."程暖有些为难地看着许川。"没关系，
今天到此为止吧。"许川开始收拾设备，"对了，明天我要去郊区进货，
咖啡馆暂停营业一天。"林妍到的时候，许川已经回到吧台后面工作。
程暖注意到她的老同学一进门就频频看向许川。"那就是新来的咖啡师？挺有型的嘛。
"林妍压低声音，"你们...？""我们只是偶尔一起玩音乐。"程暖急忙解释，
却感到脸颊发热。林妍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即转换话题："说正经的，
你还在做钢琴家教？我们学校音乐系在招助教，待遇不错，要不要我推荐你？
"程暖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我...现在挺好的。""暖暖，别怪我多嘴。
"林妍叹了口气，"我们都快二十六了，总不能一直这样...飘着吧？你妈肯定急死了。
"程暖没有回答。她眼角余光看到许川正在擦拭咖啡机，动作干净利落，
手腕上的纹身时隐时现。送走林妍后，程暖回到钢琴前，弹起她和许川昨天创作的一段旋律。
许川走过来，靠在钢琴边听了一会儿，突然加入一段和声。"你同学说得对。"他突然说，
"跟我这种'无业游民'混在一起，确实影响你的前途。
"程暖的手指停在琴键上："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许川看着她，
眼神复杂："你应该在乎。"那天晚上，他们还是留下来继续创作。凌晨一点，
一首完整的歌曲终于诞生了——简单的钢琴伴奏配上程暖创作的旋律，
许川填了歌词并录制了demo。歌曲讲述一个女孩在雨中寻找丢失的梦想，
不算新颖的主题，但胜在情感真挚。"放一遍听听？"许川连接好音响。音乐响起，
程暖屏住呼吸。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参与创作一首完整的歌曲，尽管粗糙，
却有种说不出的生命力。当放到副歌部分时，许川突然跟着唱起来，声音低沉而温暖，
完全不同于他平时说话的语气。程暖惊讶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唱歌这么好听。
"许川耸耸肩："曾经靠这个吃饭。"他按下重播键，"再来一次，这次我们一起。
"第二遍时，程暖也加入合唱。他们的声音出奇地和谐，
许川的低音为她的高音提供了完美的支撑。唱到最后一段时，两人相视一笑，
程暖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不错。"播放结束，许川难得地露出真诚的笑容，
"我们可能真的有点天赋。"收拾设备时，许川随口问起程暖的音乐背景。她告诉他，
母亲是音乐老师，从**她学琴，希望她成为职业演奏家。
但她大学时意识到自己永远达不到那种水平，转而学习音乐教育，
却依然无法满足母亲的期待。"所以现在你教小孩子弹《小星星》，周末在咖啡馆打工？
"许川总结道。程暖苦笑："差不多吧。"许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知道吗，
世界上除了古典演奏家和音乐老师，还有很多种音乐人的活法。""比如？
""比如给广告配乐，给游戏写背景音乐，做音乐治疗师..."许川数着手指，
"甚至可以做独立音乐人，像我们现在这样。"程暖从没想过这些可能性。
在她的成长环境里，音乐只有一条"正确"的道路——考级、比赛、进乐团或当老师。
"我妈妈会说那都是不务正业。"她小声说。许川笑了："我妈以前也这么说。
直到我给她买了第一套房子。"那天晚上，程暖躺在床上，
手机循环播放着他们刚完成的demo。她想起许川说这话时眼中的光芒，既骄傲又脆弱。
这个表面冷静的男人内心燃烧着怎样的火焰？他为什么甘愿在咖啡馆打工，
也不愿回到光鲜的音乐圈？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城市上空，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琴谱架上。
程暖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教她弹《月光奏鸣曲》时说："音乐是神圣的，暖暖。
要么做到最好，要么就别浪费生命。"但现在，她第一次怀疑这句话。
也许音乐可以只是...快乐。就像今晚，和许川一起唱歌时那种纯粹的、不完美的快乐。
手机屏幕亮起，是许川发来的消息："想到一个新旋律，明天晚上有空吗？
"程暖微笑着回复："有空。"她闭上眼睛，耳边回响着他们的合唱。在梦里，
她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弹奏着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台下掌声雷动。当她转身时，
看见许川站在舞台侧面，对她竖起大拇指。第三章雨中即兴程暖的手机在凌晨五点响起时，
她正梦见自己和许川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中，他教她如何听风作曲。
刺耳的**撕裂了这个美好的梦境，屏幕上显示着"市立医院"四个字。"程**，
您母亲凌晨突发心绞痛，现在已经稳定，但需要住院观察..."护士的声音机械而平静。
程暖猛地坐起身，脑袋嗡嗡作响。她看了眼时间，
想起今天下午和许川约好要录制他们新歌的小样。匆忙给钢琴学生家长们发完停课短信，
她抓起外套冲出门。医院的走廊永远散发着消毒水与焦虑混合的气味。程母躺在病床上，
脸色苍白如纸，手背上插着输液管。看到女儿进来，她虚弱地皱了皱眉："怎么穿这么少？
感冒了又该耽误上课了。"程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默默帮母亲掖好被角。医生告诉她，
程母需要做一个心脏造影检查，建议尽快安排。"多少钱？"程暖直接问。"医保报销后，
自费部分大概八千左右。"程暖咬住下唇。这笔钱相当于她两个月的钢琴课收入，
而咖啡馆的演出费只够付房租。整个上午，她忙着办手续、取药、听医嘱。中午母亲睡着后，
她才想起查看手机——七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许川。"设备都准备好了，等你来试音。
""迟到了？""出什么事了吗？""看到回电。
"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我猜你有急事，明天再说吧。"程暖愧疚地拨通许川电话，
但响了很久没人接听。她发了条短信解释情况，然后疲惫地靠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窗外已经下起大雨，手机上有一条许川的回复："需要帮忙吗？
"简单的四个字，不知为何让程暖鼻子一酸。她回复说不用，母亲情况稳定，
明天就能恢复他们的音乐计划。但第二天，医生宣布程母需要再做几项检查，
建议多住两天院。程暖给许川发消息道歉，这次他回复得很简短："知道了。"第三天下午，
程母终于被允许出院。程暖把母亲送回家安顿好，立刻赶往咖啡馆。推开门时，
她发现许川正在教一个新来的女服务员打咖啡，两人有说有笑。看到程暖，
他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只是点了点头。"对不起，前几天..."程暖走上前。"没关系，
家人更重要。"许川打断她，语气平淡，"今天要录制吗？我六点下班。
"程暖感到一阵莫名的刺痛。许川表现得礼貌而疏远，仿佛他们只是普通同事。打烊后，
许川沉默地设置好录音设备。程暖试图解释母亲的情况，但他只是简单回应："嗯，理解。
"录音过程机械而沉闷。往常许川总会提出各种创意点子，今天却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
当他们尝试第三遍副歌时，程暖突然停了下来。"你到底怎么了？"她直视许川的眼睛，
"如果生气我失约，直接说出来好吗？"许川摘下耳机，深吸一口气："我没有生气。
只是..."他停顿了一下，"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但你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
"程暖愣住了。她没想到许川会在意这个。"我...不想麻烦你。"她小声说。"麻烦？
"许川苦笑一声，"那合作还有什么意义？"窗外雨势渐大，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
许川开始收拾设备，动作有些粗暴。"别收了。"程暖突然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许川惊讶地看着她："现在？下这么大雨？""你说过音乐需要体验生活。
"程暖已经拿起外套，"我还没试过在雨中创作。"他们冒雨跑到附近的公园，
在一座凉亭里避雨。程暖的发梢滴着水，白衬衫湿了一大半，但她笑得像个逃学的孩子。
许川看着她，终于也笑了，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型录音笔。"听听雨打在树叶上的节奏。
"他说，"像不像爵士鼓的切分音？"程暖闭上眼睛，真的听出了音乐的韵律。
她开始在石桌上轻轻敲打这个节奏，许川随即加入一段口哨旋律。渐渐地，
他们发展出一段全新的音乐构思，与咖啡馆里录制的版本完全不同，更加自由奔放。"等等，
我有灵感了。"程暖掏出手机开始记歌词，"'雨滴是天空的琴键，
我们是湿透的演奏者'...怎么样？"许川惊讶地看着她："你还会写词？
""第一次尝试。"程暖有些不好意思，"太幼稚了吧？""不，很真实。"许川认真地说，
"继续。"他们在凉亭里创作到雨停，公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为湿漉漉的地面铺上一层金色。回咖啡馆的路上，许川突然问："你妈妈的医药费够吗？
"程暖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还差一些，不过我能解决。""如果需要...""谢谢，
但真的不用。"程暖坚定地说。她不想让金钱模糊了他们之间纯粹的音乐关系。
第二天是周六，程暖照常给几个孩子上钢琴课。最后一个学生是八岁的萱萱，
她父亲周先生总是亲自接送。今天课程结束后，周先生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站在钢琴旁看程暖整理琴谱。"程老师，听说您母亲住院了？"他问，声音过分关切。
程暖点点头："已经出院了，谢谢关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周先生靠近一步，
身上浓重的古龙水味道让程暖不适，"我在卫生系统有些关系。
"程暖不动声色地退后："您太客气了，真的不用。
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其实我一直很欣赏程老师..."他的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的皮肤。
程暖猛地抽回手，琴谱散落一地。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许川站在门口，
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打扰了。"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程暖，
你说今天要讨论新歌的编曲？"程暖如蒙大赦，迅速收拾好东西走向许川："对，现在就去。
"走出教学楼，程暖长舒一口气："你怎么会来？""给你送咖啡。"许川递过杯子，
"看来来得正是时候。"程暖捧着温暖的杯子，
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谢谢...不只是为咖啡。"许川没有追问刚才的事，
只是说："下周咖啡馆要办小型音乐会，老板想让我们表演新歌。""我们？在观众面前？
"程暖差点呛到，"我从来没...""所以才要试试。"许川轻松地说，"别担心，
我会在你旁边。"周末的阳光洒在两人肩上，程暖第一次觉得，
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尝试不一样的人生。#第四章舞台灯光音乐会定在周五晚上。
整个星期，程暖和许川都在紧张排练。他们选了那首在雨中创作的《凉亭小调》，
许川负责吉他伴奏和部分演唱，程暖则担任钢琴和主唱。"副歌部分再放开一点。
"周三排练时，许川又一次打断她，"想象你站在雨里，想让全世界听到你的声音。
"程暖咬了咬嘴唇："我做不到你那种爆发力...""那就用你自己的方式。
"许川走近钢琴，"你弹肖邦时的感觉，那种细腻的情感，试着带到这首歌里。
"程暖再次尝试，这次她闭上眼睛，想象自己不是在咖啡馆，而是在无人的旷野。
歌声从她喉咙里流淌出来，比之前更加自由。"对！就是这样！"许川兴奋地拍手，
"记住这种感觉。"周四早上，程暖接到医院电话，母亲复查结果不理想，需要调整药物。
新开的进口药医保不报销，一个月要两千多。她看着银行卡余额，咬了咬牙还是买了药。
排练结束后，许川注意到她心不在焉："出什么事了？"程暖摇摇头："没什么，
只是...明天的演出我有点紧张。"许川没有追问，但第二天程暖到达咖啡馆时，
发现他在门口等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给你的演出礼物。"他笑着说。
盒子里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音符。"这太贵重了..."程暖惊讶地说。
"假的，不值钱。"许川帮她戴上，"但据说有魔力，能让人忘记恐惧。
"咖啡馆今晚格外热闹，所有桌子都坐满了人，甚至还有站着的观众。程暖躲在后台，
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许川递给她一杯温水："紧张？""快要吐了。"程暖老实承认。
"记住，我们是在分享音乐，不是参加考试。"许川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看着我就好。
"主持人报幕完毕，程暖走上临时搭建的小舞台。聚光灯下，她几乎看不清观众的脸。
手指放在琴键上的瞬间，熟悉的恐惧又回来了——万一弹错怎么办？万一忘词怎么办？
就在这时，她看到前排的许川对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夸张的深呼吸动作。程暖跟着做了一次，
奇迹般地，心跳平稳下来。前奏响起，程暖的歌声加入进来，清澈而温柔。
当唱到副歌部分时，许川的吉他声突然增强，像是给她注入了勇气。
程暖感到某种屏障被打破了，声音越来越自信，甚至加入了一些即兴发挥。掌声响起时，
程暖才意识到自己做到了。她看向许川，他正对着她微笑，眼中满是骄傲。
"接下来是许川的钢琴独奏。"主持人宣布。
程暖惊讶地看着许川坐到钢琴前——他从未提过这个环节。
他弹奏的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技巧华丽却不炫耀，情感丰沛得令人心碎。曲终时，
全场静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是什么曲子？
"演出结束后程暖迫不及待地问。"《给C的即兴曲》，刚写的。"许川轻描淡写地说，
但耳根微微发红。回程路上，两人并肩走在夜色中。初夏的微风带着花香，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今天谢谢你。"程暖打破沉默，"没有你，
我可能临阵脱逃了。"许川摇摇头："所有勇气都是你自己的。
我只是...帮你看到它而已。"他们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许川突然说："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他拿着两支冰淇淋出来，"庆祝一下。"程暖接过冰淇淋，
两人就站在路边吃起来。许川的嘴角沾了一点巧克力，程暖下意识伸手想帮他擦掉，
却在半路停住，尴尬地收回手。"这里。"她指了指自己嘴角示意。许川胡乱抹了一把，
反而弄得更脏了。程暖忍不住笑出声，掏出纸巾递给他。他们的手指在纸巾上轻轻相触，
一瞬间两人都静止了。"程暖，我..."许川的声音有些沙哑。程暖心跳加速，
等待着下文。但许川最终只是退后一步："很晚了，我送你回家。"第二天，
程暖收到咖啡馆老板转来的演出费，比约定多了五百元。老板说是观众反响很好，
希望他们能定期表演。她立刻给许川发消息分享这个好消息，
但他直到晚上才回复："好消息。对了，下周我可能要去外地几天。
"程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想问他去哪里、去做什么，最终只回了个"好的，
注意安全"。周日给萱萱上钢琴课时，程暖格外警惕，但周先生出人意料地守规矩，
只是下课时递给她一个信封："一点心意，祝令堂早日康复。"程暖推辞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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