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我対《荆棘尽头有星光》这篇文章非常感动,也受读者喜欢,我还没有读完那,星星陆沉舟的故事情节令人心思向往,感谢爱吃百草益寿茶的努力!讲的是:车门锁“咔哒”一声轻响,他推开车门,一条穿着笔挺西裤的长腿迅速迈了出来,显然是准备下车阻拦。林薇然看到这一幕,眼中怨毒的……
珠宝展上,我的新作“荆棘鸟”惊艳全场。闪光灯聚焦时,
陆沉舟突然冲破安保抓住我手腕:“苏晚,你当年怀了我的孩子?”五年前那场雨夜,
他递来离婚协议:“薇薇回来了,你该让位了。”我护着小腹后退,
却被他推倒在别墅台阶上。再醒来时,医生叹息:“孩子没保住,你子宫受损严重。
”如今儿子扯他衣角喊叔叔,陆沉舟却红着眼单膝跪地:“晚晚,当年推你流产的是林薇然。
”“她用假病历骗我,说你从没怀孕。”镁光灯像滚烫的雨点,
密集地砸在展台中央那座流光溢彩的玻璃罩上。光柱穿透剔透的玻璃,
聚焦在里面的作品上——“荆棘鸟”。冷硬的白金扭曲成带刺的藤蔓,
以一种近乎痛苦的姿态缠绕、托举着中央那颗鸽血红宝石。
光线在锐利的金属切面和宝石深邃的红色内里反复折射、冲撞,
迸发出一种惊心动魄、撕裂般的美。整个展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光芒吸走了,
只剩下快门疯狂撕咬寂静的“咔嚓”声,以及人群压抑不住的、潮水般的惊叹。
后台的阴影里,我微微侧身,避开直射眼睛的强光,指尖捏着一柄细长的珠宝镊,
小心地调整着展柜内部一根几乎看不见的、微微偏离了预设角度的白金细丝。指尖很稳,
心却像被那荆棘缠住,勒出一道道看不见的旧痕。五年了,这名字,这设计,
都是从那场几乎将她溺毙的冰冷暴雨里挣扎着开出的花。冰凉的玻璃展柜表面,
清晰地倒映出我自己的脸——比五年前瘦削了些,下颌的线条透着一种淬炼过的冷硬。
也倒映出身后的景象:保安人墙忽然被一股蛮横的力道撕开一道口子,
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裹挟着外面湿冷的空气和一种近乎失控的焦灼,
像一枚失控的炮弹般冲了进来。那身影太熟悉了。刻在骨子里,也烙在噩梦深处。
指尖猛地一滑,细长的镊子“叮”一声脆响,掉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我僵在原地,
血液似乎瞬间冻住,又在下一秒疯狂逆流冲上头顶。冰冷的展柜倒影里,
那个男人布满红血丝的、狂乱焦灼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我。“苏晚!
”那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锈铁,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濒临破碎的颤抖,
狠狠砸碎了后台这片小小的、紧张的寂静。陆沉舟。他几步就跨到了我面前,
沉重的脚步声像鼓点敲在心上。昂贵的西装外套敞开着,头发被外面的雨水打湿了几绺,
狼狈地贴在额角,完全不复昔日那个掌控一切的陆氏掌权者形象。他不管不顾,
带着一身寒意和雨气,一把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那力道极大,仿佛要将我的腕骨捏碎,
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苏晚!”他又喊了一声,声音抖得更厉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带着血腥味,“你当年…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
”“荆棘鸟”的光芒依旧在展台上无声地燃烧,美得近乎惨烈。后台的空气却彻底凝固了。
所有工作人员、准备上场的模特、捧着珠宝盒的助理,全都像被施了定身咒,
惊愕的目光聚焦在这突兀闯入的陆氏总裁和他紧紧钳制的女人身上。手腕传来清晰的痛感,
几乎要被他捏断。一股冰冷的、混杂着巨大荒谬感的怒火猛地从心底窜起,
瞬间烧掉了所有的僵硬和血液冻结的寒意。我猛地抬头,
迎上他那双布满血丝、写满狂乱和某种痛悔的眼睛。五年了,
这张脸在财经杂志封面上依旧冷峻逼人,此刻却只剩下狼狈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陆先生,”我的声音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静,像冰封的湖面,
底下却汹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放开我。”那平静似乎刺痛了他。
他手上的力道非但没有松,反而更重了一分,身体前倾,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目光死死攫住我,似乎要穿透我的皮囊,看到五年前那个雨夜的真相:“回答我!是不是?!
”后台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安保终于反应过来,试图上前,
却被陆沉舟一个阴鸷得能杀人的眼神钉在原地。
手腕的剧痛和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烟草和冷冽木质香的气息混合着雨水的潮气,
瞬间将我拖拽回那个冰冷的、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雨夜。五年前。
陆家那栋巨大得如同冰冷坟墓的别墅。雨水疯狂地敲打着巨大的落地窗,
像无数冰冷的鞭子抽在玻璃上,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声响。外面是浓得化不开的夜,
别墅内灯火通明,却只映照出空旷和死寂。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氛的味道,此刻却令人窒息。
我坐在客厅那张巨大而冰冷的真皮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一遍遍描摹着小腹。
那里还很平坦,但一个崭新的、微弱的生命正在悄然萌动。
那份刚刚在私人诊所确认的孕检报告,正被我紧紧攥在另一只手里,
薄薄的纸页几乎被汗浸透。它像一块小小的炭火,熨贴着掌心,
也燃烧着我心底微弱的希冀——或许,这个孩子的到来,
能融化我们之间长达三年的、名为“契约婚姻”的坚冰?能让他冷漠的目光,
在我身上多停留哪怕一秒?门厅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的心跳骤然失序,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抬起头,陆沉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入口。
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肩头沾染了深色的雨渍,他随手脱下递给旁边的佣人,
动作带着惯有的矜贵和疏离。他的目光扫过客厅,像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陈设,
最后才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比窗外的夜雨更冷。他甚至没有坐下,径直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薇薇回来了。”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公事。简短的五个字,却像五把淬了冰的匕首,
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林薇然。他心口那道永不愈合的伤疤,他魂牵梦萦的白月光。
她回来了。我的三年,我腹中这个刚刚萌芽的小生命,瞬间成了一个天大的、碍眼的笑话。
他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动作流畅而冷漠,
仿佛只是递出一份无关紧要的合同。他把它放在我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发出一声轻微的、却足以震碎我所有幻想的脆响。“签了它。”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却没有任何焦点,仿佛穿透了我,落在了某个遥远的地方,那个有林薇然的地方。
“你该让位了。”文件袋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印刷体黑字,像狰狞的毒虫,
狠狠噬咬着我的视线。茶几冰冷的光滑表面,清晰地映出我瞬间褪尽血色的脸,
还有那双骤然空洞失焦的眼睛。攥着孕检报告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带来尖锐的痛感,却远不及心脏被碾碎的万分之一。“让位?”我的声音轻飘飘的,
带着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颤抖,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陆沉舟,三年了……我在你眼里,
到底算什么?”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用完即弃的……物件吗?
他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厌烦于这无谓的纠缠。他的视线终于聚焦在我脸上,
却只有一片冰封的湖,没有一丝涟漪,
更看不到我眼中汹涌的绝望和那个刚刚被他宣判了死刑的秘密。“契约精神,苏晚。
”他的语调没有任何温度,像在提醒一个不守规矩的下属,“当初签协议时,你就该明白。
现在,薇薇需要这个位置。”他微微倾身,手指点了点那份冰冷的协议,“签了字,
条件随你开。陆太太的位置,从来就不属于你。”“契约精神……”我喃喃重复着,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我看着他,
看着这张曾经让我飞蛾扑火般爱上的、如今却只剩下刻骨寒意的脸,
一个念头疯狂地撕扯着我:告诉他!告诉他你有了他的孩子!
也许……也许这能成为最后一根稻草?“陆沉舟,我……”我猛地吸了一口气,
积攒着全身的力气,想要冲破喉咙的哽塞,说出那个秘密。就在这时,
一阵突兀的、带着哭腔的娇弱声音从二楼传来,
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沉舟……沉舟我好怕……打雷好响……”是林薇然。
陆沉舟的脸色瞬间变了。方才面对我时那种冰冷的、公事公办的面具骤然碎裂,
眼底深处涌起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焦灼和心疼。他几乎是立刻转身,
毫不犹豫地朝着楼梯方向大步走去,将我和那份未及宣之于口的秘密,
连同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彻底抛在了身后这片空旷的、只剩下雨声的“坟场”。
“薇薇别怕,我马上来!”他的声音,是我三年来从未听过的温柔和急切,
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再用力搅动。世界在我眼前旋转、崩塌。
最后一丝微弱的火光,彻底熄灭在冰冷的绝望深渊里。腹中那个小小的存在,
似乎也感应到了这灭顶的悲伤,带来一阵尖锐的、下坠般的抽痛。走!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离开这个永远不会属于我的男人!我猛地站起身,巨大的眩晕感袭来,
眼前阵阵发黑。我死死咬着下唇,用疼痛强迫自己清醒。孕检报告从无力松开的手中滑落,
轻飘飘地掉在冰冷的地板上。我再也没有看它一眼,也顾不上去拿那份该死的离婚协议,
踉跄着、几乎是凭着本能,冲向玄关。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瞬间打湿了单薄的衣衫,寒意刺骨。我拉开门,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片瓢泼的雨幕之中。
脚下是湿滑的大理石台阶。别墅里似乎传来陆沉舟安抚林薇然的低语,还有她委屈的啜泣。
那声音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他追出来了?是后悔了?
还是……想逼我立刻签字?脚步声急促地逼近,就在身后。
我惊恐地、下意识地想要回头确认,身体猛地一旋——就在这个瞬间,
一股巨大的、完全出乎意料的力量,狠狠地撞在了我的后背上!“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被狂风骤雨瞬间吞没。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落叶,
重重地向前扑倒。视野天旋地转,冰冷的雨水灌进口鼻,窒息感瞬间攫住喉咙。
小腹在着地的刹那,传来一阵从未有过的、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液体,
汹涌地、不受控制地从腿间涌出,迅速被冰冷的雨水稀释、冲淡。那刺目的红,
在苍白的灯光和惨淡的雨幕下,显得如此惊心。剧痛和灭顶的冰冷瞬间攫住了我所有的意识。
在彻底沉入黑暗之前,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门口台阶上,站着另一个纤细的身影。林薇然?
她什么时候下来的?她站在那里……看着?黑暗彻底吞噬了一切。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冷,
和腹中那迅速流逝、再也抓不住的生命力。“苏晚!说话!
”陆沉舟嘶哑的咆哮将我从冰冷的雨夜深渊里猛地拽回灯火通明的后台。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
那疯狂的眼神像是濒临崩溃的野兽,执着地要从我这里撕咬出一个答案。“孩子呢?
我的孩子呢?!”五年积压的痛楚、愤怒和冰冷的恨意,被这声质问彻底点燃。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我身体深处爆发出来,我狠狠一甩手,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他的钳制。
“孩子?”我后退一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晰的、冰冷的回响。
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清晰无比地砸向他,“陆沉舟,
那个孩子,早就死在五年前你递给我离婚协议的那个晚上了!”我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穿透了后台的寂静,清晰地落入每一个竖着耳朵的人耳中。
陆沉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连嘴唇都变成了灰白色。他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
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踉跄着后退了半步,那双曾睥睨一切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巨大的、难以置信的震痛和空洞。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破碎的气音。“死在……那个晚上?”他喃喃重复着,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血沫。后台的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闪光灯依旧在外面疯狂闪烁,映着“荆棘鸟”冰冷的光华,更添讽刺。就在这时,
一个小小的身影灵活地从旁边一个半开的道具箱后面钻了出来。小家伙穿着小西装,
打着领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是今天作为“特别小嘉宾”上台给我献过花的儿子,星星。
他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大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可怕气氛,迈着小短腿,
蹬蹬蹬地跑到了陆沉舟面前。他仰起小脸,
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脸色惨白、浑身散发着巨大悲伤和混乱气息的陌生叔叔,
似乎觉得他快要倒下去的样子有点奇怪。星星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陆沉舟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昂贵西装裤腿,
奶声奶气地、带着点小小的关切问道:“叔叔,你怎么啦?你站不稳了吗?
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下呀?”那纯真的童音,像一道最温柔也最残酷的光,
瞬间劈开了后台压抑凝固的空气。陆沉舟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低下头,目光落在拽着他裤腿的小手上,然后,一点一点地,
移到那张仰起的、天真无邪的小脸上。
那张小脸……那眉眼……那抿着嘴唇时倔强的弧度……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又猛地扩散开,
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狂喜、难以置信,以及……灭顶的痛悔。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风中残烛。所有的强硬、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总裁威仪,
在那个小小的身影面前,瞬间土崩瓦解,碎成齑粉。他死死地盯着星星的脸,
仿佛要将他每一寸轮廓都刻进灵魂深处。巨大的冲击让他彻底失语,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高大的身体摇摇欲坠,最终无法承受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情绪洪流,“扑通”一声,
重重地单膝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他跪在那里,视线却从未离开星星的小脸,
那眼神复杂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失而复得的狂喜,错失五年的锥心刺骨,
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足以将他溺毙的愧疚。他颤抖地伸出手,
似乎想碰碰那张近在咫尺的小脸,指尖却在即将触及时又猛地缩回,
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幻梦。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蓄满泪水的眼睛死死地看向我,
那眼神里燃烧着绝望的求证和最后的希冀。“晚晚……”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淋淋的颤抖,“他……他是……”后台死寂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跪在地上的、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身上,然后又转向我,
充满了惊疑和难以置信的探究。闪光灯似乎也停滞了一瞬,
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震住。星星被陆沉舟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小手松开了他的裤腿,怯生生地后退了一小步,躲到了我的腿后,只探出半个小脑袋,
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安,
小声嘟囔:“妈妈……这个叔叔好奇怪……”“妈妈”两个字,像最后的审判锤,
重重砸在陆沉舟心上。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也被彻底抽干。
他跪在那里,肩膀剧烈地耸动,像一头被逼到绝境、发出绝望悲鸣的困兽。
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了最后的堤坝,汹涌地冲出眼眶,
顺着他刚毅却此刻无比脆弱的脸颊滑落,砸在光洁的地面上。他再也无法支撑,
双手撑住冰冷的地面,额头重重抵在大理石上,宽阔的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到极致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晚晚……”他哑着嗓子,带着浓重的、崩溃的鼻音,那声音破碎不堪,
却清晰地穿透后台凝固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最深的伤口里剜出来,
浸满了滚烫的鲜血和迟来了整整五年的、足以焚毁灵魂的悔恨,
“当年推你……推你流产的……不是佣人……是林薇然!”他猛地抬起头,
布满泪痕的脸上是骇人的惨白和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要用这眼神穿透时光,回到那个雨夜,阻止那场悲剧。“她用假病历骗我!
她说……她说你根本没有怀孕!说那只是你为了赖在陆家编造的谎言!”他嘶吼着,
声音因极致的痛苦和愤怒而扭曲,“我信了……我他妈竟然信了!我……”他再也说不下去,
巨大的痛苦和自责扼住了他的喉咙,只剩下破碎的呜咽。他再次低下头,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悔恨。
曾经那个掌控一切、翻云覆雨的陆氏总裁,此刻像一个被彻底碾碎了所有骄傲和尊严的罪人,
卑微地跪在尘埃里,承受着迟来的、足以将他凌迟的审判。后台一片死寂。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我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像一尊冰雕。陆沉舟崩溃的嘶吼和忏悔,
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真相碎片,狠狠刺进我的脑海。
林薇然推的?假病历?他说他……信了?
的宣告、身体深处那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和持续至今的隐痛……所有被刻意尘封的痛苦记忆,
在这一刻裹挟着排山倒海的寒意和迟来的、荒谬绝伦的真相,轰然席卷而来!
我下意识地、紧紧地护住身后有些被吓到的星星,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眼前这个崩溃男人的所有痛苦和疯狂,
隔绝掉这迟来了五年、却足以打败一切的真相风暴。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
却远不及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反复撕扯的万分之一。
冰冷的恨意和一种近乎窒息的荒谬感交织在一起,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我的心脏。
我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痛苦得蜷缩成一团的男人,
看着他那曾经高傲不可一世、此刻却卑微到尘埃里的背影。五年了,
支撑我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是恨。恨他的冷漠,恨他的绝情,
恨他亲手将我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推入深渊。可如今,他却告诉我,那深渊的推手,
是另一个女人精心编织的谎言?而他,竟成了这谎言最可悲的帮凶?
“哈……”一声短促的、毫无温度的笑声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溢出,
带着无尽的嘲讽和冰冷刺骨的寒意,打破了后台令人窒息的死寂。“林薇然?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锐利,清晰地穿透陆沉舟痛苦的呜咽,“假病历?
”我微微歪着头,目光像冰冷的刀锋,一寸寸刮过陆沉舟颤抖的脊背,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陆沉舟,现在说这些,
你不觉得……太晚了吗?”“那个孩子,那个因为你轻信一句谎言就永远失去的孩子,
他听得见吗?”“我这五年,每一天都在承受的痛……”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尖锐,“你一句‘被骗了’,
就能一笔勾销吗?!”陆沉舟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
他撑在地上的手死死抠进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骨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般的喘息。巨大的痛苦和无可辩驳的指责将他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晚晚……我……”他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涕泪纵横,混合着灰尘,狼狈不堪。
那双曾盛满冰冷和掌控欲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破碎的绝望和卑微的乞求,
“给我一个机会……求你……让我弥补……”“弥补?”我重复着这两个字,
只觉得无比讽刺。冰冷的恨意像毒藤般缠绕着心脏,勒得生疼。我护着星星,
又往后退了一步,拉开那令人窒息的距离。目光扫过他痛苦扭曲的脸,扫过他卑微的姿态,
最后定格在他那双写满悔恨的眼睛里。“陆沉舟,
”我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原上终年不化的寒冰,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有些东西,
碎了就是碎了。就像五年前那个晚上,倒在雨里的,不只是那个孩子。”我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如同宣判:“还有我对你,所有的念想。
”“从你选择相信林薇然、递给我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一切,就都死了。
”“死得干干净净。”陆沉舟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了。他像是被宣判了死刑的囚徒,
身体里的骨头仿佛被瞬间抽走,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额头再次重重抵在冰冷的地面上,
肩膀剧烈地抽搐着,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无声的、濒临崩溃的绝望。
后台的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只有“荆棘鸟”在展台中央,
依旧无声地燃烧着它冰冷而璀璨的光芒,那缠绕着红宝石的荆棘,
仿佛也勒紧了每一个目睹这一幕的人的心脏。星星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裙摆,
似乎被这可怕的寂静和那个叔叔巨大的悲伤吓坏了。他怯生生地探出小脑袋,
看看跪在地上无声颤抖的陆沉舟,又仰起头,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小声地问:“妈妈……叔叔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他是不是……生病了很痛很痛呀?
”冰冷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实质的冰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陆沉舟瘫跪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宽阔的肩膀无声地剧烈抽搐,
像一头被彻底击垮、只能发出濒死呜咽的困兽。那破碎的姿态,那汹涌的悔恨,
几乎要淹没整个后台。可我的心,比这地面更冷,更硬。“星星,我们走。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没有再看地上那个崩溃的男人一眼,
我弯腰,将躲在我腿后、小脸上写满困惑和不安的儿子稳稳地抱了起来。
小家伙温热的、带着淡淡奶香的身体紧紧依偎着我,小手本能地环住我的脖子,
小脑袋埋在我颈窝,似乎这样才能隔绝掉那个奇怪叔叔带来的巨大悲伤和混乱。
他的温度是此刻唯一的真实。我抱着星星,挺直了背脊,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回响,一步一步,径直从陆沉舟蜷缩颤抖的身体旁走过。每一步,
都像踩在五年前那个雨夜冰冷的台阶上,踩在那些被谎言和背叛碾碎的残骸上。
安保人员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道,目光复杂地在我和地上的陆沉舟之间逡巡。
镁光灯还在展厅前方不知疲倦地闪烁,为那件名为“荆棘鸟”的作品加冕,
却无人知晓后台这片阴影里刚刚上演了一场何等惨烈的、迟来的审判。穿过侧门,
外面是通往停车场的通道。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灌进来,吹散了些许后台那令人窒息的压抑,
却吹不散我心底那沉甸甸的、混杂着恨意和荒谬的冰坨。“妈妈,”怀里的星星抬起头,
大眼睛里还残留着不安,小声地问,“那个叔叔……他是不是找不到自己的妈妈了?
所以才那么难过?”孩子的世界如此简单,只能用他有限的认知去解读那滔天的悲伤。
我的心猛地一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我收紧手臂,
更紧地抱着他温软的小身子,下颌轻轻蹭了蹭他细软的头发,声音有些发涩:“也许吧。
但星星不用怕,妈妈在这里。”通道的光线有些昏暗,尽头就是停车场入口的亮光。
就在我即将走出这片阴影时,一个纤细的身影突兀地从旁边一根巨大的承重柱后闪了出来,
像一道无声的幽灵,挡住了去路。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放慢的优雅。
来人穿着一身当季高定的香槟色连衣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姿,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
只是那张曾被誉为“白月光”的姣好面容上,此刻却覆着一层寒冰,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死死地钉在我脸上。林薇然。她站在通道中央,挡住了唯一的路口,像一条盘踞的毒蛇,
终于露出了淬毒的獠牙。空气瞬间凝固。连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星星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小身子在我怀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林薇然那张漂亮却扭曲的脸。
林薇然的目光先是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在我脸上舔过,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和嫉恨,
然后猛地转向我怀里的星星。当她的视线触及星星那张小脸时,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精心维持的优雅面具瞬间碎裂,
露出底下极致的震惊和……一种被戳破最隐秘恐惧的狰狞。“果然……”她的声音又尖又细,
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颤抖和难以置信的疯狂,“果然是你生的!
这个小野种……竟然真的活着?!”“野种”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一股暴怒的火焰猛地从心底窜起,瞬间烧毁了所有的冷静。我抱着星星的手臂猛地收紧,
将他更严实地护在怀里,隔绝开那恶毒的目光。我挺直脊背,迎上林薇然那双淬毒的眼睛,
眼神冷冽如刀锋,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下:“林薇然,
把你的嘴放干净点!这里没有野种,只有我苏晚的儿子!”“你的儿子?
”林薇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嗤笑,脸上扭曲的嫉恨几乎要溢出来。
她猛地向前逼近一步,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
眼神怨毒地锁着星星那张酷似陆沉舟的小脸,声音拔高,
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他凭什么活着?!他早就该死在五年前那个雨夜里了!
和你肚子里那个孽种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她的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旧日的伤疤上。
冰冷、剧痛、绝望和被推下台阶时那股巨大的力量……所有的细节伴随着她此刻狰狞的面孔,
轰然冲进脑海!我护着星星,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冷得骇人,
死死盯着她:“果然是你!”林薇然被我眼中那淬了冰的恨意和了然刺得一滞,
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随即被更深的疯狂取代。她像是豁出去了,索性不再掩饰,
下巴高高扬起,带着一种扭曲的得意和破罐破摔的狠戾:“是我又怎么样?!苏晚,
你以为你赢了?带着这个小野种回来,就能重新攀上沉舟?做梦!
”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星星的脸上,声音尖利:“你看看他!这张脸!
只要他活着一天,只要这张脸出现在沉舟面前,他就会想起你!
想起那个被他亲手‘害死’的孩子!想起他对我林薇然犯下的愚蠢信任!
他会永远活在痛苦和悔恨里!这就是你的目的,对不对?!你想用这个小野种折磨他!
报复他!”她的逻辑扭曲而疯狂,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恨意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癫狂。
她根本不在乎真相,她只在乎陆沉舟此刻的崩溃和痛苦,并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星星的存在!
星星被她的尖叫和指过来的手指吓到了,小嘴一瘪,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我的脖子:“妈妈……这个阿姨好凶……星星怕……星星冷……”孩子带着哭腔的“冷”字,
像一根细针,猛地刺破了我被愤怒和恨意充斥的壁垒。夜风确实带着凉意,
吹在星星单薄的小西装上。我瞬间从与林薇然的对峙中抽离出来,
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怀中的小人儿身上。“乖,星星不怕,妈妈在。”我立刻低头,
用脸颊蹭了蹭他冰凉的小额头,声音瞬间放柔,带着安抚的暖意,
与面对林薇然时的冰冷判若两人,“妈妈抱紧一点,就不冷了。”林薇然看着我这副模样,
眼中嫉恨的火焰几乎要喷出来,她像是彻底被激怒,声音更加尖利刻薄:“装什么慈母!
苏晚,你带着这个不该存在的证据回来,不就是想毁了沉舟吗?我告诉你,休想!
陆家不会承认他!沉舟就算现在痛苦,等他清醒过来,也只会觉得这是你处心积虑的报复!
是你用来要挟他的工具!”她的指控荒谬绝伦,却字字句句都带着要将星星污名化的恶毒。
我抬起头,看向林薇然的目光已经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种彻底的冰冷和……怜悯。
那目光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个被自己心魔彻底吞噬的可怜虫。“林薇然,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穿透力,“你真是可悲。
”她被我这句话和那眼神里的怜悯刺得一跳,脸上血色尽褪,眼神更加怨毒。我抱着星星,
无视她怨毒的视线,向前迈步,语气淡漠却不容置疑:“让开。别吓到我儿子。
”“你……”林薇然被我逼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随即又羞恼地站定,还想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吱嘎——!”一声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伴随着刺目的车灯光束,
猛地从停车场入口的方向射来,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通道昏暗的光线,
也瞬间打断了林薇然所有未出口的恶毒话语。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冷硬如刀锋的劳斯莱斯幻影,以近乎失控的速度冲到了通道入口,
一个急刹,稳稳地、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横停在那里,彻底堵死了出口!
刺目的远光灯直直地打在我、星星以及挡在前面的林薇然身上,
将我们三人的身影在墙壁上拉得长长的、扭曲变形。强光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林薇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强光惊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
我护住星星的眼睛,微微眯起眼,逆着刺目的光芒,
看向那辆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庞然大物。深色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下,
露出驾驶座上一张冷峻而熟悉的脸——是陆沉舟的贴身特助,周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种执行命令般的冰冷和肃杀。他隔着刺目的灯光,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声音透过车窗传出来,低沉、平板,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苏**,
陆总请您和……小少爷,留步。”刺目的强光像凝固的探照灯,
将通道里三个人的身影钉在冰冷的墙壁上,拉长、扭曲。
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混着夜风的凉意,钻进鼻腔。
周谨那张毫无波澜的脸隐在驾驶座的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隔着眩目的光,像冰冷的探针,
精准地锁定我。那句“陆总请您和小少爷留步”,低沉平板,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钢铁意志,
沉沉地压在空气里。林薇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拦截和强光惊得花容失色,尖叫卡在喉咙里,
变成一声短促的抽气。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踩到裙摆,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精心描画的眼妆下,瞳孔因惊惧和突然被打断的狂怒而急剧收缩。
她猛地扭头看向那辆横亘在出口、散发着冰冷金属气息的幻影,又怨毒地瞪向我,
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神经质地绞紧了香奈儿手袋的链条。
“呵……”一声短促的、带着浓浓讽刺的冷笑从我唇边逸出。我抱着星星,
将他因强光和紧张而微微发抖的小身子更紧地护在怀里,下巴微扬,迎着那刺目的光,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引擎低沉的嗡鸣和凝滞的空气,砸向车窗里的周谨:“陆总?
哪位陆总?”我的目光锐利如冰锥,没有半分闪避,直刺那双冰冷的眼睛:“我和我的儿子,
要去哪里,什么时候走,需要向一个……早已是陌生人的总裁报备吗?”“周特助,
”我刻意加重了“特助”两个字,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好狗不挡路,麻烦让开。
”周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终于裂开一丝极细微的纹路,
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如此强硬地顶撞。他沉默了一瞬,似乎在通过耳麦接收指令,
随即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板,但语速快了一分,透着一丝不容商榷的强硬:“苏**,
陆总的意思很明确。请您理解,不要让我为难。小少爷……也需要一个更安全的环境。
”“安全?”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目光冷冷地扫过旁边脸色变幻不定、眼神怨毒的林薇然,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比起某些心怀鬼胎、满嘴喷粪的人,我倒觉得这空旷的停车场,空气清新得很。让开!
”最后两个字,我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星星被我的声音震得小身子一抖,更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小脸埋在我肩窝,
带着哭腔小声嘟囔:“妈妈……车车好亮……星星眼睛痛……”孩子带着哭腔的“眼睛痛”,
像一根引信,瞬间点燃了我心底积压的所有怒火和焦虑。我再也顾不得什么周谨,
什么陆沉舟的命令!“乖,星星不怕,妈妈这就带你走。”我立刻低头柔声安抚,抱着他,
挺直背脊,迈开脚步,毫不犹豫地朝着那辆横亘在前的幻影走去!目标明确——不是上车,
而是绕过它,走向旁边停着的、属于我自己的那辆低调的沃尔沃。高跟鞋踩在地面,
声音清脆而急促,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孤勇。“苏**!”周谨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急促,
车门锁“咔哒”一声轻响,他推开车门,一条穿着笔挺西裤的长腿迅速迈了出来,
显然是准备下车阻拦。林薇然看到这一幕,眼中怨毒的光芒大盛,她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尖声叫道:“周特助!拦住她!她就是想带着那个野种跑!沉舟现在被她蒙蔽了!
不能让她走!”她的话语充满了煽动性和恶毒的揣测。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嗡……!”幻影后座那深不见底的车窗,
毫无征兆地、缓缓地降了下来。一股浓重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伴随着车窗降下的缝隙,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瞬间盖过了引擎的嗡鸣,
压过了林薇然的尖叫,让整个通道的空气都为之凝滞、下沉。光线昏暗,
只能隐约看到后座一个模糊的、极其高大的轮廓。他没有动,没有说话,
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但就是这样一个模糊的剪影,
却散发着一种比车前强光更刺骨、更沉重的寒意。那是一种浸透了痛苦、悔恨、绝望,
以及某种濒临失控边缘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沉寂。
像一座即将喷发的、裹挟着毁灭性力量的火山,被强行压抑在死寂的冰盖之下。
周谨刚刚探出车外的动作瞬间僵住,像被无形的冰线冻结。他保持着那个略显别扭的姿势,
微微侧头,似乎在无声地接收着后座传来的、更为冷酷的指令。
他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了那种机器般的冰冷,但眼神深处,
却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对某种可怕意志的绝对服从。
林薇然的尖叫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怨毒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惊惧取代,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看向那扇降下车窗的后座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她似乎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那沉寂背后酝酿着怎样毁天灭地的风暴。我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一种本能的、强烈的排斥。那车窗后弥漫出的气息,浓稠得如同实质的悲伤和绝望,
混杂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令人不适的占有欲,像冰冷的潮水般涌来,
试图将我和星星包裹、吞噬。我抱紧怀里的孩子,像守护着最后的堡垒,
冷冷地注视着那扇车窗,毫不退缩。星星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沉重压力,
不安地在我怀里扭动了一下,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领。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只有夜风穿过通道,发出呜呜的低咽。几秒钟的死寂,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
后座传来一声极轻、极哑,仿佛砂砾在粗糙金属上摩擦的声音,
带着一种被巨大痛苦灼烧后的嘶哑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让她走。”三个字,
轻飘飘的,却像三块沉重的铅锭,狠狠砸在凝滞的空气里。
周谨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随即立刻躬身,对着车窗的方向,
极低地应了一声:“是,陆总。”他不再看我,动作利落地收回迈出的腿,坐回驾驶座。
那辆横亘在前的幻影,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流畅地向后退开,
让出了通往我沃尔沃的通道。动作迅捷,没有丝毫犹豫。
林薇然像是被这三个字彻底抽干了力气,身体晃了晃,脸上血色尽失,
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抛弃的恐惧。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对着那扇车窗喊什么,
但最终只发出无声的颤抖。我没有再看那扇车窗一眼,也没有理会失魂落魄的林薇然。
抱着星星,我大步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将孩子小心地放进后排的安全座椅里,
扣好安全带。星星似乎松了口气,大眼睛里还带着点后怕,小声说:“妈妈,
那个黑车车……好可怕。”“不怕,我们回家了。”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关上车门,
隔绝掉外面所有令人窒息的气息。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暖风徐徐吹出,
驱散了些许寒意。挂挡,踩下油门。沃尔沃平稳地驶离这片是非之地。后视镜里,
那辆漆黑的劳斯莱斯幻影依旧静静地停在原地,深色的车窗重新升起,
像一个沉默的、吞噬了所有光线的黑洞。林薇然失魂落魄地站在通道的阴影里,
像一个被遗弃的、褪了色的玩偶。车子汇入夜晚的车流。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
光影明明灭灭,映在星星渐渐放松下来的小脸上。“妈妈,”他忽然小声问,
带着孩童特有的困惑,“那个哭得很伤心的叔叔……他认识星星的爸爸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骤然收紧。透过后视镜,
看着儿子那双清澈的、写满懵懂好奇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五年的刻意回避,
精心构筑的壁垒,在陆沉舟崩溃的嘶吼和林薇然恶毒的诅咒中,轰然倒塌。
那个被刻意模糊、甚至被试图彻底抹去的“父亲”的存在,
第一次如此**裸、如此不容回避地,横亘在了我和儿子之间。谎言,还是真相?
哪一个带来的伤害会更小?车内的暖风很足,我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深处升起。
霓虹的光影在挡风玻璃上跳跃,模糊了前路,也模糊了我此刻纷乱如麻的心绪。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向前方被车灯照亮的路,声音有些发紧,
一种连自己都无法完全掩饰的疲惫和茫然:“星星……爸爸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个苍白而老套的谎言出口的瞬间,后视镜里,儿子那双酷似陆沉舟的、清澈透亮的眼睛,
正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车窗外,城市的流光碎影飞速倒退,
像被撕碎的霓虹糖纸。暖气开得很足,隔绝了深秋的凉意,
却驱不散心头的沉重和车厢里弥漫的、孩子懵懂提问带来的无声惊雷。星星睡着了,
小脑袋歪在安全座椅的头枕上,呼吸均匀绵长。长睫在柔嫩的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那张小脸,在沉睡中褪去了不安,只剩下全然的纯净。只是那眉眼间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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