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萧承稷温砚白《冷宫孕肚藏不住,我炸了皇宫跑路》全章节免费阅读

言情 2025-06-13 12:13:11 主角:阿沅萧承稷温砚白 作者:爷不喜欢画饼

冷宫孕肚藏不住,我炸了皇宫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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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孕肚藏不住,我炸了皇宫跑路》 小说介绍

《冷宫孕肚藏不住,我炸了皇宫跑路》由爷不喜欢画饼完成创作,这也是很有代表性的一部言情小说。该文给人很强的画面冲击感,读后脑海中会不自觉的出现画面,主角是阿沅萧承稷温砚白,小说讲的是:正从另一个方向迅速逼近!他们绕路过来堵截了!前有荆棘天堑,后有追兵索命!我站在荆棘丛……

《冷宫孕肚藏不住,我炸了皇宫跑路》 冷宫孕肚藏不住,我炸了皇宫跑路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干呕第三声时,老太监的灯笼已经戳到窗纸上了。“哪个要死的腌臜货?大半夜吐魂呢!

”尖利刻薄的骂声,混着馊饭桶的酸腐味,直直灌进这四面漏风的破殿。我死死捂住嘴,

喉咙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劲儿,顶得眼前发黑。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水不断上涌。

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几乎是本能地,护住了小腹。那里,藏着一个不能见光的秘密。

四个月了。在这比猪圈还不如的冷宫角落里,我,柳疏月,前镇北将军柳擎独女,

当今圣上萧承稷亲封又亲手废黜的“宸妃”,肚子里揣上了他的种。

讽刺得像老天爷甩下来的一记响亮耳光。窗纸“噗”一声,被灯笼杆子捅了个窟窿。

昏黄的光线挤进来,像只窥探的毒蛇眼睛,精准地落在我狼狈蜷缩的角落。

老太监那张布满褶子、写满阴鸷的脸,紧贴着破洞往里瞧。“哟,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咱们金尊玉贵的宸妃娘娘啊!”他阴阳怪气地拖长了调子,

浑浊的眼珠子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最后,钉子似的钉在我下意识护住肚子的手上。

心口猛地一缩,像挨了记闷棍。完了。冷宫里的女人,命比草贱。一个失宠的废妃,

莫名其妙怀了龙嗣?这不是天大的“喜事”,这是催命的阎王帖!

后宫那几位虎视眈眈的主子娘娘,会让我活着生下这个孩子?萧承稷那个薄情寡义的狗皇帝,

会信这是他的种?他只会觉得,是我这“**”的废妃,在这不见天日的冷宫里,

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顶天立地的帽子!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粗麻里衣。

“公公……”我强撑着直起身,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自己都厌恶的讨好,

“是……是白日里吃了些不干净的,闹肚子……”“闹肚子?”老太监嗤笑一声,

灯笼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烧着我的头发。他那双老眼毒得很,在我脸上、身上,

尤其是肚子上,来回刮了几遍。“娘娘这脸色……啧啧,瞧着可不像闹肚子,

倒像是……”他故意顿住,浑浊的眼珠子里闪烁着恶意的精光,压低了声音,

一字一顿:“像、是、有、了、啊!”轰——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最后一丝侥幸也被他残忍地戳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

不能慌,柳疏月,绝对不能慌!慌就是死路一条!“公公说笑了,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这鬼地方,

连只公耗子都见不着,哪来的……有?公公定是看岔了。”我一边说,一边悄悄挪动身体,

借着阴影挡住微微隆起的小腹。手在身下冰冷的草堆里胡乱摸索,

摸到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石片,紧紧攥在手里。冰冷的触感硌得掌心生疼。“看岔了?

”老太监嘿嘿冷笑,那笑声像夜枭啼哭,在死寂的冷宫里格外瘆人。

“咱家在这宫里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腌臜事没见过?娘娘这身段儿……瞒得过别人,

可瞒不过咱家这双招子!”他猛地提高了声音,带着一种即将捕获猎物的兴奋:“来人啊!

给咱家看紧了!这贱妇秽乱宫闱,怕是怀了野种!咱家这就去禀报王……”“公公!

”我猛地打断他,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凄厉。在他错愕的瞬间,我用尽全身力气,

扑到那破窗户前,脸几乎贴上了那个破洞。“公公!”我压低了声音,急促而绝望,

“您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我爹……我爹柳擎!他当年在北境缴获的那些前朝秘宝!

我知道藏在哪儿!只要您……”老太监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贪婪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柳家灭门抄家,据说抄出的东西远不及预期,关于前朝秘宝的传闻,在宫里私底下传了很久。

这诱惑太大了。他脸上阴晴不定,贪婪和谨慎在激烈交战。他左右看看,

确认附近没其他耳目,才把脸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浓重的喘息:“你……你真知道?”成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来。

我赌的就是人心不足,赌的就是这深宫太监对泼天财富的贪欲!“千真万确!”我斩钉截铁,

眼神恳切又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就在北境赤霞峰下的一个废弃烽燧里!

地图……地图我画给您!只要您帮我遮掩过去,给我几天时间……我必有厚报!那秘宝,

足够您几辈子富贵荣华!”老太监喘着粗气,眼里的贪婪彻底压过了其他情绪。

他死死盯着我,像是在评估我话语的真假,更像是在计算这笔买卖的风险与收益。

时间仿佛凝固了。冷宫死一般的寂静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和我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终于,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三天!咱家最多给你三天!三天之内,

把地图画出来,交到咱家手上!还有……”他眼神阴狠地剜了一眼我的肚子,“这孽种,

给咱家处理干净!否则,别怪咱家心狠手辣,让你和你肚子里那坨肉,一起‘病逝’!

”“好!三天!三天之内,地图一定奉上!”我毫不犹豫地答应,

指甲把手心的碎石片攥得更紧,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混着冷汗,黏腻冰冷。

老太监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才骂骂咧咧地提着灯笼走远。

昏黄的光线摇曳着消失在破败的宫墙拐角。我浑身脱力,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的冷汗被风一吹,刺骨的寒。胃里又是一阵翻搅,我死死捂住嘴,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三天。只有三天。老太监的贪婪只是暂时堵住了他的嘴。

三天后交不出“地图”,或者他发现我根本没打算“处理”掉孩子,等待我的,

就是万劫不复。这冷宫,就是个巨大的坟墓,我带着孩子,根本无处可逃。宫墙高耸,

守卫森严,暗卫遍布,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想逃出去,难如登天。

孩子……我下意识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顽强地生长。

它是我在这冰冷绝望的深渊里,唯一感受到的、微弱却真实的心跳和温暖。

是萧承稷那个畜生的种。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心。五个月前,也是这样一个寒夜。

我爹柳擎,那个为大魏镇守北境二十年、战功赫赫的“镇北王”,

被八百里加急的“通敌叛国”铁证押解回京。证据确凿,满门抄斩的圣旨下来得毫无预兆,

快得让人措手不及。我跪在萧承稷的御书房外,磕得额头鲜血淋漓,哭喊着“冤枉”,

求他看在多年情分上,彻查此案。回应我的,是御前大总管尖细冰冷的声音:“宸妃柳氏,

御前失仪,咆哮君前,着,废黜封号,打入冷宫,静思己过!”没有解释,没有辩驳的机会。

像丢弃一块用脏的抹布。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铁证”,是北狄单于亲笔的“盟书”,

上面有我爹的“私印”和“笔迹”。而那份盟书,

是在我爹最后一次秘密押送一批“军饷”回京途中,被“截获”的。那批军饷,

是萧承稷亲口密令,绕过户部,由我爹秘密押运的国之重器——整整三十万两黄金!

用于秘密组建一支对抗北狄铁骑的精锐骑兵!黄金失踪了。盟书出现了。

我爹成了最好的替罪羊。而那个亲手将“证据”呈给萧承稷,

并“力证”柳擎通敌的“功臣”,正是如今风头无两的兵部尚书,赵元嵩!我爹曾经的副将,

也是……我曾经的未婚夫!在我被册封为宸妃的前一个月,赵元嵩跪在萧承稷面前,

声泪俱下地“检举”我爹在北境“拥兵自重”、“克扣军饷”、“与北狄眉来眼去”。

萧承稷当时震怒,将我爹召回京“述职”,实则软禁。然后,便是赵元嵩“大义灭亲”,

提供了那份致命的“盟书”。多完美的局!用我爹的血,染红他赵元嵩的顶戴!

用柳家满门的性命,填补那三十万两黄金的窟窿!

再用我柳疏月这个“罪臣之女”的废妃身份,彻底堵住悠悠众口!

而萧承稷……那个我曾倾心爱慕、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他信了。或许,

他根本不在乎真相。他只需要一个结果,一个能平息黄金失踪案、又能震慑朝堂的结果。

柳家,就是那个最合适的牺牲品。打入冷宫前一夜,他破天荒地来了。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

那晚的月光,惨白得像丧布。他掐着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淬了冰的恨意和……一丝疯狂的痛苦?“柳疏月,”他声音嘶哑,

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告诉朕,那批黄金,你爹藏哪儿了?是不是……给了赵元嵩?

嗯?你们柳家,是不是早就和赵元嵩那个狗贼串通好了?你们是不是……一直在骗朕?!

”他把我当成什么?套取情报的工具?还是发泄怒火的玩物?我看着他,

看着这张曾让我痴迷的、俊美无俦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碎成了齑粉。“陛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爹一生忠烈,

天地可鉴。他若通敌,天诛地灭。至于黄金……陛下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何必来问我这个‘罪妇’。”“你!”他眼中瞬间燃起暴怒的火焰,

猛地将我掼倒在冰冷的金砖地上。后背撞得生疼,我却笑了出来,笑得眼泪直流。“柳疏月!

”他低吼着,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俯身压了下来。带着酒气的吻粗暴地落下,啃咬,

撕扯。华贵的龙袍摩擦着我身上单薄的素衣,像一种残酷的凌迟。

那是一场彻底的羞辱和掠夺。没有半分怜惜,只有帝王被背叛后的滔天怒火,

和一种近乎毁灭的占有欲。他在我身上发泄着对柳家“背叛”的恨意,对黄金失踪的焦灼,

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我平静戳穿后的狼狈?

我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睁大眼睛,望着头顶明晃晃的宫灯,

任由那刺目的光线灼烧着空洞的瞳孔。身体很痛,但心,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痛了。

只记得他在最后,咬着我的耳垂,声音冰冷而残忍:“记住,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

这冷宫,就是你的归宿。好好活着,柳疏月,朕要你活着……赎罪!”赎罪?

我柳家何罪之有?!那一夜的屈辱,成了我在这冷宫里最深的噩梦。而更讽刺的是,

一次掠夺,竟埋下了一颗种子。这个孩子,是仇恨的果实,是屈辱的烙印,

却也是我……唯一的血脉至亲了。我不能死。更不能让我的孩子死!老太监给的三天期限,

像悬在头顶的铡刀。第二天傍晚,当值的太监换成了一个生面孔,很年轻,

眼神里有种与这死寂冷宫格格不入的、小心翼翼的活气。

他默默放下一个比平日干净些的食盒,里面除了馊饭,

竟还有一个干硬的、几乎没什么水分的窝头。他放下食盒,没像其他人那样骂骂咧咧,

反而飞快地抬眼看了我一下,又迅速低下头,手指似乎无意识地在食盒边缘轻轻敲了三下。

很轻,很有节奏:哒,哒—哒。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节奏……是柳家军当年在北境传递暗号的一种!极其隐秘!我强压住心头的惊涛骇浪,

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他放下食盒就走了,步履匆匆。夜里,我蜷在角落,

借着破窗透进来的一点惨淡月光,掰开那个干硬的窝头。里面,

果然藏着一小卷薄如蝉翼的素笺!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极细小的字迹,

用的是柳家军密文:“戌时三刻,西墙狗洞,信。”没有落款。但足够了!

巨大的希望和更深的警惕同时攥紧了我。是谁?谁会在这深宫里,用柳家军的暗号联系我?

是敌是友?会不会是萧承稷或者赵元嵩设下的圈套?但这是我唯一的稻草了!我必须抓住!

戌时三刻,冷宫西墙最偏僻的角落。那里杂草丛生,

确实有一个被野狗扒拉出来的、半坍塌的狗洞,勉强能塞进一个瘦小的孩子。我屏住呼吸,

像幽灵一样摸过去。月光被高墙挡住,一片漆黑。四周只有虫鸣和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

我蹲在狗洞旁,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

一只骨节分明、沾着泥土的手,猛地从狗洞外面伸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油纸包!

我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死死捂住嘴。那只手把油纸包往里面一塞,迅速缩了回去。

紧接着,一个压得极低的、年轻男子的声音传进来,带着急促的喘息:“疏月姐!是我!

温砚白!快拿着!保重!”声音戛然而止,外面传来一阵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和模糊的呵斥,

似乎是巡逻的侍卫经过。那只手的主人瞬间没了声息。温砚白?!

那个总是跟在我爹身后、腼腆又倔强、医术天赋极高的少年军医?!

他不是……不是应该跟着柳家军一起……在抄家时被……巨大的震惊和狂喜瞬间淹没了我!

他还活着!他竟然在宫里?看那身太监服色……他混进了内侍省?!我来不及多想,

一把抓起那个还带着外面泥土腥气的油纸包,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稀世珍宝,

迅速退回到黑暗的角落里。油纸包层层打开。最上面,

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绘制精细的皇宫布防图!上面清晰地标注了巡逻路线、换岗时间,

甚至还有几条用朱砂笔勾勒出的、极其隐秘的废弃宫道和排水暗渠!其中一条暗渠的出口,

赫然指向西华门外靠近御河的一片荒滩!布防图下面,是几包用油纸仔细封好的药粉,

上面贴着小小的字条:安胎、固本、止血、迷魂散。最下面,压着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

打开一看,我几乎窒息!里面是几块成色极好的碎金子,几颗龙眼大小的**珍珠,

还有一叠薄薄的小额银票!足够普通人家衣食无忧好几年!布包里还塞着一张纸条,

字迹仓促却清晰:“疏月姐,珍重!图乃旧档,或有变动,万望小心!药粉慎用,

迷魂散药性强,切勿沾身!西华暗渠出口有荆棘,需利刃开道。五日后丑时三刻,

西角楼当值侍卫有隙,仅此一瞬!脱身之后,速离京城!勿念!砚白顿首。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温砚白!他竟然冒死给我送来了这个!

图、钱、药、还有一条九死一生的生路!五日后丑时三刻!西角楼!时间比老太监给的三天,

多了两天!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小心翼翼地将布防图刻进脑子里,

把金子珍珠银票和药粉分开藏进身上最隐秘的地方。迷魂散,我单独用一小块布包好,

贴身放着。安胎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一小包,混着冷水艰难地吞了下去。

接下来的三天,我像走钢丝。老太监每天都会来“巡视”一圈,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

在我肚子上来回刮。“娘娘,地图呢?”第四天一早,他堵在门口,声音阴冷。“公公莫急,

”我强作镇定,脸上堆着讨好的假笑,“那地方隐秘,年代久远,好些细节记不清了,

我得仔细回想,画得精准些,免得公公白跑一趟不是?明日!明日定给公公一个准信儿!

”我故意把“精准”二字咬得很重,暗示着巨大的利益。老太监狐疑地盯着我,

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最终还是贪婪占了上风。“哼!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明日这个时候,见不到图……你知道后果!”他撂下狠话,悻悻而去。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冷汗涔涔。明天……明天必须稳住他!第五天傍晚,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胡乱涂鸦的所谓“地图”——上面鬼画符似的画着些山峦河流,

中心标了个醒目的红叉。用的是烧过的木炭,画在一块破布上,看起来古旧又神秘。

老太监如约而至。看到我手中的“地图”,眼睛瞬间亮了,像饿狼看到了肉。“公公,

就是这儿!”我指着那个红叉,信誓旦旦,“赤霞峰鹰嘴崖下的一个山洞!洞口被藤蔓遮着,

里面很深!我爹当年亲口说的,就在那儿!”老太监一把夺过破布,贪婪地抚摸着那个红叉,

呼吸都粗重了。“好!好!算你识相!”他卷起破布就想走。“公公!”我连忙叫住他,

脸上挤出最卑微可怜的表情,“您看……我这肚子……实在是不方便,

能不能……再宽限两日?等我……等我处理干净了,您也好放心不是?这冷宫,

我也跑不了……”老太监看了看我隆起的肚子,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藏宝图”,

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和算计。“哼!就再给你两天!两天后,要是还让咱家看见这孽种,

别怪咱家亲自动手,送你们娘俩上路!”他恶狠狠地威胁完,揣着“藏宝图”,

心满意足地走了。看着他消失在宫墙拐角的背影,我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两天。

足够了。今晚,就是温砚白说的五日后,丑时三刻!夜色如墨,

沉甸甸地压着这座巨大的囚笼。

起眼、也最便于行动的深灰色粗布旧衣——这是从以前某个死在冷宫的废妃遗物里翻出来的。

把温砚白给的金子、珍珠、银票和安胎药,用油布仔细包好,牢牢地捆在贴身的小衣里。

那把锋利的碎石片,也紧紧攥在手里。迷魂散,被我小心翼翼地倒出来一小半,

混在冷宫里唯一能找到的一点、带着霉味的灯油里。剩下的,依旧贴身藏好。

时间一点点逼近丑时。冷宫死寂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我擂鼓般的心跳声。

我悄悄摸到西角楼附近,藏在一丛茂密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灌木后面,

死死盯着角楼的方向。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有零星几点惨淡的星光照着模糊的轮廓。

丑时三刻!角楼上传来了极其轻微、却清晰可辨的敲击声:哒—哒哒—哒!

正是温砚白纸条上约定的信号!紧接着,角楼上两个原本站得笔直的守卫身影,

其中一个似乎“踉跄”了一下,扶着额头晃了晃,然后……竟然软软地靠着墙滑坐了下去!

像是突然犯了急病!另一个守卫显然慌了神,急忙俯身去查看同伴的情况。就是现在!

西角楼下,通往宫墙内侧的阴影里,一道仅供一人侧身通过的窄小铁门,

无声地滑开了一条缝隙!那是连接一条废弃排水暗渠的入口!温砚白弄到的旧布防图上,

清晰地标注了它!此刻,守卫的注意力被同伴的“急病”吸引,

这扇平时紧锁的、几乎被遗忘的小门,成了唯一的生路!我像一支离弦的箭,用尽全身力气,

从灌木丛后猛地窜出!不顾一切地冲向那道黑暗的门缝!快!再快一点!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小腹传来隐隐的坠胀感,被我死死咬牙忽略。近了!

更近了!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冰冷铁门的瞬间——“什么人?!”一声惊怒的暴喝,

如同炸雷般在死寂的夜里响起!是那个俯身查看同伴的守卫!他听到了动静,猛地抬起头!

锐利的目光穿透黑暗,精准地锁定了狂奔中的我!完了!被发现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不!不能功亏一篑!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在身体即将撞上铁门的刹那,猛地扬手,

将手里那个装着混有迷魂散灯油的破瓦罐,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砸向角楼下方那个守卫的方向!“砰嚓!”瓦罐碎裂!

浓烈的、带着霉味和奇异甜香的油雾瞬间在守卫附近弥漫开来!“咳咳!

什么东……”守卫的怒喝变成了剧烈的咳嗽和惊疑。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挥手驱散眼前的烟雾,动作明显迟滞了一下。就是这迟滞的一瞬!我像一条滑溜的鱼,

用尽吃奶的力气,猛地侧身挤进了那道狭窄冰冷的铁门缝隙!

后背的布料被粗糙的门框刮得嘶啦作响,也顾不上了!“站住!有刺客!有刺客跑了!追!

”守卫惊怒交加的吼声和急促的铜锣声在身后炸响,像催命的符咒!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铁门后的黑暗。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淤泥和污水混合的腐败气味扑面而来!脚下是粘稠湿滑的斜坡,

我根本控制不住身体,尖叫着顺着陡峭的斜坡一路滚了下去!

冰冷的、带着恶臭的污水瞬间淹没到我的大腿!刺骨的寒意和撞击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

但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喝声越来越近!不能停!我挣扎着在齐大腿深的污水中站起来,

顾不上浑身湿透冰冷刺骨,也顾不上小腹传来的阵阵抽痛,凭着记忆里布防图的指引,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往前摸索狂奔!

这是一条废弃多年的宫廷暗渠,狭窄、曲折,头顶是冰冷的石壁,脚下是腐臭的淤泥和深水。

黑暗中,只有我粗重的喘息、污水搅动的哗啦声,

和身后不远处追兵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火把晃动的光影!“这边!快!她跑不远!

”“守住出口!别让她跑了!”心脏快要炸开!肺部**辣地疼!每一次抬腿都像灌了铅!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不安地躁动着。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

这样下去,我根本跑不到出口就会被抓住!温砚白!迷魂散!电光火石间,

我摸到了贴身藏着的那个小布包!里面是剩下的大半包迷魂散!来不及了!

追兵的火把光芒已经能隐约照亮我身后的一段渠壁!我猛地停住脚步,背靠着冰冷的石壁,

剧烈地喘息。颤抖着手,飞快地解开布包,将里面灰白色的药粉,

不要命地、全部倾倒在身前浑浊的污水里!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身,朝着出口的方向,

继续没命地狂奔!一边跑,一边用手疯狂搅动着身后的污水!药粉迅速溶解、扩散!“咳咳!

什么……什么味道?”最先冲进来的两个侍卫,刚踏入这片水域,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眼神迅速变得涣散迷离。“头……头晕……”“站……站不稳了……”扑通!扑通!

接连的落水声响起!“小心!水里有毒!屏住呼吸!”后面赶来的侍卫惊恐地大喊,

脚步瞬间被阻住了!他们不敢再贸然冲入这片弥漫着甜腻诡异气息的水域,只能挥舞着火把,

愤怒又忌惮地叫骂着。“该死的**!用毒!”“快!绕路!去出口堵她!”这短暂的阻滞,

给了我一线生机!我咬着牙,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在黑暗的、令人窒息的恶臭水道里,

跌跌撞撞,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又挣扎着爬起来多少次,

只知道拼命地朝着一个方向——西华门!御河!荆棘!出口!不知道过了多久,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还有……哗啦啦的水流声!

出口!一股巨大的力量支撑着我,我手脚并用地爬出暗渠的出水口。冰冷的夜风猛地灌进来,

带着自由的气息,却也带着……无数尖锐的刺痛!眼前,

是一片比人还高的、密密麻麻的荆棘丛!尖锐的刺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着寒光,

像无数张牙舞爪的怪兽,彻底堵死了通往御河荒滩的路!追兵的呼喝声和火把的光亮,

正从另一个方向迅速逼近!他们绕路过来堵截了!前有荆棘天堑,后有追兵索命!

我站在荆棘丛前,浑身湿透,冰冷刺骨,小腹的坠痛越来越明显,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

几乎要将我溺毙。不!不能死在这里!

我猛地看向荆棘丛旁边不远处——那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沾满污泥的麻袋和杂物,

其中几个麻袋鼓鼓囊囊,隐约能看到露出的、像是……引线的东西?是火药!

一定是宫里准备修缮某处殿宇或清除障碍,暂时堆放在这废弃角落的工程火药!

因为靠近暗渠出口这种荒僻地,守卫松懈!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

如同闪电般劈进我的脑海!炸!炸开这荆棘!炸出一条生路!用这巨大的声响和混乱,

彻底搅乱追兵的步伐!这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

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扑向那堆麻袋!果然!里面是封装好的火药筒!还有浸了火油的引信!

我颤抖着,用碎石片疯狂地割断连接着那些引信的绳索,抱起其中最小的一筒火药,

连滚带爬地冲到荆棘丛最厚实的地方。身后的脚步声和火光,近在咫尺!

甚至能听到侍卫们急促的喘息!“在那!抓住她!”来不及了!

我摸出怀里最后一点火折子——那是冷宫里用来点那盏破油灯的,一直贴身藏着。猛地吹亮!

微弱跳动的火苗,在夜风中摇曳,像是我最后挣扎的生命之火。“孩子,跟娘走!

”我对着肚子低吼一声,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决绝,将火苗凑近了那截浸了火油的引信!

嗤——刺眼的火花瞬间爆开!引信以惊人的速度燃烧起来!我抱着那筒冰冷沉重的火药,

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砸向荆棘丛的深处!然后,转身,朝着御河的方向,

用尽生命最后的气力,扑了出去!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撕裂了死寂的夜空!

地动山摇!狂暴的气浪从身后狠狠撞来!

灼热的气流裹挟着无数泥土、碎石、断裂的荆棘枝条,像暴雨般砸落!我整个人被掀飞出去,

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河滩淤泥里!后背、手臂传来**辣的剧痛,耳朵里嗡嗡作响,

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一片尖锐的鸣叫。浓烟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那片荆棘丛,

也遮蔽了追兵的方向!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混乱!尖叫!

侍卫们惊恐的呼喊被淹没在巨大的爆炸回响和浓烟中!“怎么回事?!”“爆炸了!

”“保护皇宫!有刺客用火药!”“快!快灭火!调人过来!”没人顾得上我了!

我趴在冰冷的淤泥里,大口大口地呕出带着腥味的酸水,浑身剧痛,骨头像是散了架。

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趁着这弥天的混乱和浓烟的掩护,我挣扎着爬起来,

不顾一切地、踉踉跄跄地冲向不远处那在星光下泛着微光的、静静流淌的御河!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了我,刺骨的寒意让我打了个激灵,却也让我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瞬。

我回头望了一眼。冲天的火光和浓烟,

映照着那座巍峨森严、吞噬了我家族、也差点吞噬我和孩子的巨大囚笼。

侍卫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在火光和浓烟中乱窜、呼喊。再见了,萧承稷。再见了,

这吃人的皇宫。我深吸一口气,带着满身的淤泥、伤痕和腹中顽强跳动的生命,

一头扎进了黑暗冰冷的御河水流中,奋力向着下游、向着未知的、但象征着自由的远方游去。

身后,是映红夜空的火光和越来越远的、象征着旧日噩梦的宫墙剪影。五年后。江南,

临安府。初春的雨,细密如牛毛,落在青石板路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青草气息和隐约的桂花香——这是临安特有的味道,哪怕不是金秋时节。

“娘!娘!你看!糖人儿!”一个脆生生的、带着奶腔的声音在我腿边响起,充满了雀跃。

我低头,看着牵着我手的小丫头。她穿着半新不旧的鹅黄色小袄,梳着两个圆圆的发髻,

小脸粉雕玉琢,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落进了星子,

此刻正眼巴巴地望着路边小摊上插着的、晶莹剔透的蝴蝶糖人。这是阿沅。我的命根子。

柳沅。“阿沅乖,”我蹲下身,替她拢了拢被细雨打湿一点的额发,

声音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咱们先去仁济堂给温叔叔抓药,回来再买糖人儿,好不好?

”小丫头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嗯!给温叔叔抓药!

温叔叔吃了药就不咳了!”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我的手指,温暖而依赖。温砚白。

五年前那个雨夜,我顺着御河漂流而下,几度昏厥,最后被冲到下游一处荒滩。是温砚白,

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也逃出了皇宫,一路循着痕迹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我。

他带着我们母女,改名换姓,辗转千里,最终在这鱼米之乡的临安府落下脚。

他凭着高超的医术,在城南开了间小小的“回春堂”,虽不富裕,却也足够我们三人糊口,

给了我阿沅一个虽然清贫但安稳的童年。只是当年在宫里为了帮我,他吸入过一些迷魂散,

又在逃亡路上受了寒,落下了病根,成了个药罐子,一到换季就咳得撕心裂肺。

今日的雨带着寒气,他早起又咳得厉害,家里的药正好没了。仁济堂是临安府最大的药铺,

药材齐全,坐堂的老大夫也颇有口碑。牵着阿沅小小的手,

走进仁济堂那散发着浓郁药香的大堂。伙计认识我,笑着招呼:“柳娘子来了?

还是给温大夫抓那几味?”“劳烦小哥,照之前的方子再抓三副。”我把写好的方子递过去。

伙计应了一声,麻利地去抓药。阿沅好奇地踮着脚,看高高的药柜和伙计熟练地称药。

就在这时,药铺门口传来一阵喧哗。“让开!都让开!

”几个穿着统一青色劲装、腰间佩刀的壮汉,

簇拥着一个身着锦袍、身形颀长的男子走了进来。那排场,那气势,

瞬间让原本还算宽敞的药铺大堂显得逼仄起来。原本在抓药、看病的几个百姓,

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去。

当看清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男人的侧脸时,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时间,

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

药铺里嘈杂的人声、伙计的吆喝、阿沅好奇的嘟囔……所有的声音都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我胸腔里那颗心脏,疯狂地、失序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巨响,

震得我耳膜生疼。萧承稷。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我以为自己早已把他,

把那些血海深仇和锥心刺骨的屈辱,深深埋葬在了临安温润的烟雨里,

埋葬在了阿沅奶声奶气的“娘亲”声中。可就在这一刻,仅仅是一个侧影,

那些刻意遗忘的画面,裹挟着血腥和冰冷,如同开闸的洪水,

瞬间冲垮了所有自欺欺人的堤坝!御书房外冰冷的金砖,

额头磕出的鲜血……冷宫破殿里的馊饭味,老太监阴鸷贪婪的眼神……还有那个屈辱的夜晚,

他掐着我下巴的力道,和他眼中淬了冰的恨意……最后,是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

冰冷刺骨的御河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猛地低下头,几乎是本能地,

一把将正踮脚看抓药的阿沅紧紧搂进怀里!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死挡住她的小脸!快走!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抱着阿沅,僵硬地、一步一步地往药铺最不起眼的角落挪动,

试图避开那迫人的视线焦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黏腻冰冷。“娘?”阿沅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力拥抱勒得有些不舒服,小脑袋在我怀里拱了拱,

发出困惑的轻哼。“嘘……”我颤抖着,把她的头按得更低,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别说话……阿沅乖……别抬头……”我的反常显然引起了注意。

一道冰冷锐利、如同实质般的目光,穿透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背上!那目光,

带着久居上位的审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我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每一根神经都尖叫着危险!抱着阿沅的手臂,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这位娘子,

”一个低沉、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是萧承稷身边的一个护卫头领模样的人,

他朝我这边走了两步,“我们爷问话,你怀里抱着的,是你家孩子?”他问的是孩子!

不是问我!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他们看到阿沅了?!“是……是我女儿。

”我死死低着头,声音抖得厉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身体下意识地将阿沅护得更紧,

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藏起来。“哦?”那护卫头领似乎还想再问什么。就在这时,

被簇拥在中间的萧承稷,忽然动了。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我这个角落走了过来。

锦袍的下摆拂过地面,发出细微的、令人窒息的沙沙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药铺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幕。

他终于停在了离我三步远的地方。

那股熟悉的、曾经让我迷恋后来又让我作呕的、清冽又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气息,

混杂着药铺里浓重的药味,霸道地侵袭着我的感官。我低着头,

视线死死盯着他锦袍下那双用金线绣着云纹的皂靴。浑身冰冷僵硬,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

怀里阿沅温热的身体,是我此刻唯一的支撑和慰藉。“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响起。不高,

甚至称得上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冰冷地砸进我的耳膜。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毒的冰针。我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不能抬!绝对不能!

“朕说,抬起头来。”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

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的……什么?是愠怒?还是……别的?朕。这个自称,

像一把重锤,彻底砸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他认出来了。或者,至少起了疑心。

巨大的绝望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瞬间席卷了我。逃不掉了。五年安稳,

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视线,

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五年时光,似乎并未在他脸上刻下太多痕迹,

反而沉淀出一种更深沉、更迫人的威仪。

只是那双眼……那双我曾以为盛满星辰、后来只看到冰冷恨意的眼……此刻,

里面翻涌着太多我读不懂的、极其复杂的东西。震惊?难以置信?狂喜?痛苦?

还有……一种几乎要将人焚烧殆尽的、浓烈的审视和探究!他的目光,像锋利的刀子,

一寸寸刮过我的脸,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力度。从我被细雨打湿、略显凌乱的鬓角,

到我因惊惧而苍白的脸颊,最后,

死死地、钉在了我因为用力抱着阿沅而微微凸起的……小臂上!那里,

有一道狰狞的、横贯小臂的陈旧疤痕。是五年前炸开荆棘丛时,被飞溅的碎石划破的,

深可见骨,后来虽然愈合了,却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他的瞳孔,

在看到那道疤的瞬间,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中了!时间,

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药铺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压抑的气氛震慑住,

大气不敢出。只有阿沅在我怀里不安地动了动,似乎被这凝重的气氛吓到了。

“娘……”她怯生生地、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这声“娘”,

像一根导火索。萧承稷的目光,猛地从我的疤痕上移开,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

骤然聚焦在我怀里那个小小的身影上!那眼神,锐利得几乎要穿透我的身体,

看清阿沅的模样!“把她放下。”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落。“不!”我几乎是尖叫出声,

抱着阿沅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药柜上,震得里面的药材罐子哗啦作响。

恐惧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她是我女儿!你休想碰她!

”“你的女儿?”萧承稷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弧度,冰冷,讥诮,

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柳疏月,五年不见,你倒是给了朕好大一个‘惊喜’!

”他果然认出来了!连名带姓!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我死死抱着阿沅,

像护崽的母兽,眼神充满了绝望的戒备:“你想干什么?!萧承稷!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你放过我们!”“放过?”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反而更显森寒。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带着朕的种,

躲了五年,现在跟朕说没关系?柳疏月,谁给你的胆子!”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带着帝王被彻底触怒的雷霆之威!“哇——!”阿沅被这骇人的气势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小身子在我怀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娘!娘!怕!阿沅怕!”“阿沅乖!不怕!娘在!

”我手忙脚乱地拍着她的背,心如刀绞,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混合着脸上的雨水。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瞪着眼前这个如同修罗般的男人,

所有的恐惧都化作了孤注一掷的愤怒和恨意:“你的种?萧承稷!你也配提这个孩子?!

当年是谁亲手把我爹、把我柳家满门送上断头台?!是谁把我像垃圾一样扔进冷宫自生自灭?

!是谁在冷宫里……”屈辱的回忆让我声音哽咽,几乎说不下去,“……强迫了我?!

这个孩子,是屈辱!是仇恨!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她姓柳!她只是我柳疏月的女儿!

”“闭嘴!”萧承稷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猛地抬手,

似乎想做什么,但看到我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阿沅,那只手又硬生生地停在半空,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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